姜延初乖巧坐在贺宣怀里,由着贺宣投喂,待到一整个匣子的宝石都被吃完,贺宣又拿出一大朵彩色的棉花糖递到人手里,然後温柔给人揉腰。
姜延初咬着棉花糖,忽而挣扎摆动,原是贺宣手掌上移,在挠他的痒痒肉,姜延初连笑出声,不住踢着脚丫,“贺宣,你坏!”
“哪有?”贺宣笑低下头,轻轻吻他脸颊,姜延初扭着腰肢,满是气恼,“就有!”
然後抓住机会的一个翻身,将贺宣整个按在身下,报复的反挠回去,“坏贺宣,坏贺宣!现在换我欺负你了!”
门外,欲找贺宣说事的贾鹊佗停下推门的手,远远退了开去,表情无奈至极,这两人,怎麽又闹腾了起来。
第二日,姜延初与贺宣一起上朝,情绪低落了许多天的人整个喜气洋洋,黏黏腻腻的抱着贺宣胳膊,与贺宣十指相扣,甜蜜非常。
两旁官员接连向两人问好,江南灾情圆满解决,贺宣居首功,官阶当更进一步,正是巴结的时候,其中以当初助过两人的章简刘巡为甚,贺宣牵着姜延初,一一给予衆人回应。
不多时,熙帝入殿,上朝正式开始,贺宣与姜延初恭敬躬身,却久久没有听到平身,眼见姜延初因躬得太久而身形微颤,贺宣擡头,凛然与熙帝对视,下一瞬,就听熙帝猛喝,“贺宣!”
“臣在。”贺宣出列,所有大臣擡头,整个大殿静谧,熙帝隔着五色的苍玉冕旒珠帘直视贺宣,神色冰冷,“江南的灾情如何?”
“堤坝已经重建,臣有叮嘱当地官员注意养护防蚁,此十年之内,都不会再有决堤,被冲毁的房屋也已重筑,百姓全按户籍安居,再开府仓,以半成的利润借粮种与百姓,按江南往昔收成,後年就可全数还回。”贺宣举着笏板,不卑不亢。
“好,”熙帝赞一声,再次开口,“中间的疫病如何?”
“疫病发于水源,于灾情收尾时出现,中间一度病倒百馀人,好在有同行的医师研制出治疫药方,拯救了所有百姓,按医师推测,日後当不会再有疫病。”贺宣继续回话。
“好,”熙帝再赞一声,问出最後的问题,“二皇子如何?”
“二皇子染病而亡,二皇子身上疫种不同,为防止该疫种扩散,再度传染给百姓,臣与诸位官员在二皇子身死後共同做主用了火葬。”
“大胆!”熙帝暴怒,重重拍打在龙椅扶手之上,“朕未应允,谁允许你们将二皇子火葬!”
“当地百姓请愿,二皇子也亲自留下遗命。”贺宣从怀中掏出早准备好的书笺,恭敬呈上,“此乃二皇子亲留,陛下明鉴。”
百姓很好鼓动,李靖嘉的字迹也容易模仿,贺宣全然无惧,由两旁太监将僞造的遗书呈送到熙帝手中,熙帝仔细查看着遗书,上面确实是李靖嘉的字迹,可熙帝知道,这不可能。
熙帝捏着手上的纸张,“好,朕便当你火葬是奉二皇子遗命,那朕再问你,能治好所有百姓的医师为何治不好朕的皇儿,可是故意不治?那医师在哪,朕要将他大卸八块!”
“臣方才已然说过,二皇子身上疫种与其馀人不同,医师也束手无策,那医师并非朝廷中人,以庶民之身治好百馀名百姓,就因没有救回二皇子,陛下不封赏他便罢,还要降罪于他?”贺宣看着熙帝,“陛下此举,会寒了天下万民的心啊。”
“真是好一张利嘴。”熙帝脸色狰狞,看着贺宣,“你以为朕找不出你的错处吗?贺宣,父贺正山与母贺陈氏皆亡于去年十月,按大邺律法,父母身死应守孝三年,你竟直接参与今年的科考,还就这样入朝为官,不孝不悌,不忠不信,特此押入天牢,再细行论罪!”
“不可以!”姜延初第一个站出来,拦住想要抓走贺宣的侍卫,怒气冲冲,“那两个老东西死就死了,关贺宣什麽事,贺宣早就和他们断亲了!”然後怒视熙帝,直接口不择言,“贺宣才刚刚去江南给你平定了灾情,回来你就要抓他!有你怎麽当皇帝的吗?”
“放肆!”熙帝震怒,冷视姜延初,“三纲五常丶孝道人伦乃立朝根本,贺宣不守纲常,不为双亲守孝,合该收监入狱,念你年纪尚小,朕不与你这些妄言多做计较。”然後看向姜沛墉,“只烦请定国公回去好好教导教导。”
姜沛墉拧眉,将姜延初拉到身後,还未想好怎麽开口,就见温行越衆而出,“陛下,臣认为姜庶常无错,贺宣确实才平定完江南的灾情,理应受赏,万不该回来就被收监,至于守孝,贺宣自离开南阳时就已与贺家断亲,据邺朝生律,凡断父母亲缘者,日後生死两不干,实在无须再为他们守孝。”
“对的,陛下。”王子进颤着声自後站出,“贺家父母品行极差,贺修撰早在青云县时就已同他们断亲换名,所有资料过程都有青云县的官府见证,而贺宣自离开南阳後,也再没有注意贺家两老的消息,并不知贺家两老身死,便是有错,也可与此次平定灾情的功劳相抵啊。”
“是啊,陛下……”所有与姜家温家交好的大臣都站了出来,连声替贺宣求情,“监牢苦楚,贺修撰实不该进去受苦,还请陛下三思!”
“反了,你们都要反了!”熙帝是真的怒了,只是惩戒一个小小的贺宣而已,下面这些人怎麽那麽多事,熙帝怒拍着龙头扶手,“朕偏不听,朕偏要让他入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