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眼皮彻底闭上前,才堪堪与对方道了晚安,好梦。
于是,接下来几天,他单方面的避开夏有木了。也不是完全避开,只是减少了与对方面对面的交流。
幸好高三时间紧,连上厕所都是凑出时间去的,不然,他都不敢想象与夏有木长时间对话,自己会不会脑子一热给对方告白。
这麽过着过着,就先过到了楚时生日。
三月二十一,星期三,这天楚时专门跑到他们班门口,郑重地通知池舒雨和向阳之两人,这周末他要在夏有木的公寓开party,庆祝他满十八岁,终于可以光明正大离家出走了!
池舒雨被对方的庆祝理由惊到了,但也很支持对方在生日当天大操大办,当即表示自己会去,而站在他旁边的向阳之一个不字才说出口,就先被对方打断。
楚时傲娇着脸,圈住向阳之的肩膀,说道:“谁也不能找任何借口不来,谁也不准空手去。不然,我每天都来某些人的班级晃悠,向所有人控诉友情的不易!”
向阳之没力气和他掰扯,只好点点头答应。
这反而让楚时有点不知所措了,他有点狐疑地看着对方,发现对方精神面貌都不太好,正想说如果实在不想来也可以不来时,上课铃就响了,他只好先离开了。
周末这天,几人好不容易聚集在夏有木公寓,最近这一个月,几人见面次数很少,之前还能在学校一起约着吃食堂,但是学校为了方便高三学生,开始实行岔班下课,有的班级早放十分钟去食堂,有的班级晚十分钟去食堂,刚好岔开一班和八班。
夏有木时隔好久,终于能坐在池舒雨旁边,能清晰看清对方微笑时的酒窝。
这是池舒雨第一次来夏有木的公寓,与他想象中差别不大,干净整洁。
楚时尽地主之道,招呼几人在夏有木公寓敞开了吃喝。然後悄咪咪从自己昂贵的背包中拿出一个黑色纸袋,不坏好意地勾起嘴角。
许诺看到包装袋,大呼了一声,“我去,这麽贵的酒你从哪儿来的?”
楚时漫不经心说:“就这酒?我家里多的是,我那便宜老爹就爱这口。”
许诺伸手拿过去看了看,“这酒不就是上次向阳之偷喝的那瓶嘛,当时,为了不被他爸发现,他还倒了水进去。”
提到他的名字,向阳之才擡头看了对方手里的酒,语气奇怪道“嗯,所以他现在只配喝假酒。”
几人没在意他的语气,只是楚时像来了兴趣般,坐在他旁边,询问他爸爸是不是也喜欢喝酒,还说要带对方去他家看他爸的酒窖。
向阳之嗯了一句,就打开那瓶昂贵的酒,给自己能看见的杯子里都倒满,然後拿着没剩多少酒的瓶子往嘴里倒了一大口。
剩下几人都惊呆了,楚时连忙拉住对方,“你疯了?这酒这麽烈,你生喝呀!”
向阳之被拉住後,也没恼,只是把倒了酒的杯子一一放在每人身前。“喝吧!买来不就是让人喝的?”
楚时本来就是拿来大家喝的,这麽被对方一说,也跟着喝了起来,还偏要拉着对方一起来个交杯酒。
池舒雨在旁边摸不准向阳之最近是怎麽了,闷声不语但又干不寻常事,他擡眼给对面的许诺使了个眼色,于是两人借故洗水果,来到厨房。
池舒雨:“你说?他这是受什麽刺激?”
许诺摇摇头,随即又像是想到什麽,低声说:“会不会是因为他爸?”
池舒雨疑惑道:“他爸怎麽了?”
许诺:“他爸不是交了个女朋友吗?会不会是他爸因此冷落他或者是那女方不太好?”
池舒雨想了想,除了学习外,最有可能影响他心情的只有这件事了,于是,他也认同道:“那怎麽办?我们总不能让叔叔不谈了呀!”
许诺:“你傻呀,我们得先去旁敲侧听!看具体是哪种情况,如果是向这边的错,我们就给叔叔掰扯掰扯,如果是女方那边有问题,那我们也得跟帮叔叔认清呀!”
池舒雨点头说好,于是两人快速冲洗一下葡萄就又回到餐桌上了。
回去时,本来有五杯满满的酒,现在只剩下了三杯,其中一杯还剩三分之二,看样子,楚时和向阳之两人,一人闷头干了一杯。
两人靠坐在向阳之的对面,许诺伸出手给对方递了一颗葡萄过去,“来,你最喜欢吃的葡萄。”
向阳之接过去,没有第一时间放进嘴里,而是低头剥葡萄皮。
坐在对面的两人互相看了一眼,便知道对方已经醉了,池舒雨先上招,“哎,向向,最近你家有人没啊?好久没去你家玩了。”
向阳之将剥好的葡萄放进干净的碗里,又开始继续剥下一颗,回答道:“没人在家,来玩吧。”
许诺趁热打铁,“向叔又出差了?那我也要去,你上次不是说你爸给你又买了新游戏机?”
还没等向阳之回话,他旁边的楚时先惊喜道,“游戏机?你也喜欢玩游戏机?我也爱玩,而且我收集了很多市面上已经停産的,你要不要玩,我下次带你家去。”
听到这话的夏有木擡起眼,用暗含质疑的眼光盯着楚时,心想,我怎麽不知道你家有那麽多游戏机。
身在话题中心的向阳之,却仿佛没听到几人的话语,就只顾着剥葡萄,小碗里已经装了一大半。
楚时用手臂碰了碰对方,对方没反应,他伸出手在对方跟前晃了晃,对方也没说话。
许诺在旁边小声说,“他喝醉了就是这样,只顾着干自己的事。”
旁边的池舒雨认同地点头,“我们三个人醉了都是这样。”
夏有木靠近他,“你喝醉了也不爱说话?只干活?”
池舒雨嗯了一声,补充道“之前在向阳之成年生日那天,在他家喝醉了,第二天起来发现他家所有带了皮的水果都被剥干净,放在大大小小的碗里,他爸说我们三是花果山的小猴儿,看到什麽剥什麽。”
夏有木耐人寻味地看了一眼对方的全身,“带了皮的都剥?”
池舒雨怕对方不信,再次嗯了一声,还说:“真的,骗你是小狗。”
夏有木低下身体,朝对方身侧靠近,笑着说,“我信你。”
对方这麽低头一笑,眉尾痣刚好就在他目光之下,他忽然用食指点了点,情不自禁道:“好看。”
夏有木笑着的嘴角慢慢恢复原样,擡起眼眸,问:“什麽?”
对方再次出手,这次他清晰地看清池舒雨伸出食指,点了点自己眉尾的痣,说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