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寻真听言,当即转了眉梢,嗤笑道:“胡言乱语,那姓曹的死讯我军亦是刚知道不久,你们查不清凶手,怪到我们身上也无可厚非。”
“毕竟对你们昌国来说,我桑沃乃是大患也。”
韩寻真一副嗤笑的样子。
易纤云心中起疑,又问:“当夜是你袭击了西北营,还说不是你派人刺杀的曹将军?”
韩寻真虽然嫉恨易纤云的武功高力气大,但却不厌恶她这个人,闻言拉下脸不情不愿地道:“那晚我夜袭你们军营,只想烧个粮草出口恶气,连我们将军都不知道我私自带兵,後来还罚我……此事不说,谁知我後脚就听闻那姓曹的老女人死了,可真是大快人心!”
“哈哈哈多年以前曹羽守疆时无故杀害我桑沃边疆牧民,她们只不过是追赶离队的羊群误入金昌域内,却失去了姓名。曹禺功高盖主,你们的长孙澹女皇非要保她,最後不了了之,还给这恶人升了官!”
“曹羽之死,恶有恶报,大快人心哈哈哈哈哈!”
韩寻真身後的衆人也笑起来,特别是桑沃国的老将们笑得尤为猖狂刺耳。
“你们查不出刺客来历,让刺客鱼目混珠误以为桑沃行事卑劣,才是该死!”
“易小儿,再吃我一戟!”
说罢,韩寻真又不信邪,颇有种不撞南墙不回头的架势与易纤云交手。
易纤云得到想要的答案,遂与她战了个痛快。
她震麻了韩寻真的右手腕,将其挑落马下。
正要砍断她一条胳膊让她吃点教训,做人不要那麽嚣张的时候——
一只从桑沃军中射来的飞箭,让易纤云不得不翻身下马躲避。
易纤云脸面被飞箭划开一条血印,右半脸从颧骨处簌簌地有血液低落,如同油墨落下,几瞬间已成了血色的画卷。
她不顾伤势,起身持枪,飞快来回扫视桑沃军中,目光紧迫,想要看出端倪。
韩寻真握着右手腕,从地上爬了起来,看到这场景,立马变了脸色,回身往军中呵斥道:“谁放的箭?!谁敢不听军令,贸然放箭!”
“我既便是死了,也不受这偷袭的冤枉!”
韩寻真这个人,卑鄙妄断是她;受不得冤枉,为人小气得堂堂正正也是她。
易纤云见她发怒破口大骂,她蹙着的眉心陡然一紧。
她丢下在空阔之地胡乱辱骂下属的韩寻真,往昌军中骑马而来。
等到了侧颜如俊面露不悦的傅子笙跟前,易纤云接过她递来的一块锦帕捂住侧脸,低声对周围几人道:“成了,不是她。”
傅子笙点点头,打量易纤云受伤与否,她自是知晓杀死曹羽的人不是桑沃人。
看着重新骑马回到桑沃军中的韩寻真的背影,傅子笙沉吟道:“那冷箭,似有蹊跷。”
“怎麽说?”易纤云骑在马上,她的副官正拿着水囊里的化冰水给她冲洗脸上的伤口,以防箭上涂了毒药,伤口腐烂。
“嘶——”冰凉的水接触伤口,疼得易纤云鼓紧了腮帮子。
副官用手一按,她又瘪了下去。
傅子笙点头道:“韩寻真并不知情。看她怒火中烧的样子,有人放箭也在她意料之外。”
“嗯……”傅子笙吸了吸冻得发红的鼻子,寒冷于她如影随形,四肢僵硬,每到这时节她都很不能整日窝在火炕上去。
说起来可笑,傅子笙不仅怕热,而且最怕冷。
可现在的情形不应想这些。
她叹息道:“怕是桑沃的军中也有埋伏的奸细,廖蓝和韩寻真亦是感知到了,或许已经将人抓出来了,或许只是怀疑。
你看,韩寻真对有人不顾主将命令丶放箭射你有这麽大的反应。”
“你等着,那韩寻真回到军中,便会费尽周折的查是谁放的箭。我们回去了禀明于将军,让探子留意桑沃军中动向即可。”
“好。眼下大战一触即发,晏栖你且退避一二。”
易纤云听到鼓声已变了调,越发收紧,身形紧绷起来应声点头。
随後让人振鼓鸣兵,扬起帆旗,她率头开始冲锋。
衆将士问鼓声而动,骑兵先行,鸣兵冲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