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滋味之享,指了指雅间内右侧的隔板,“不用找了,她们就在隔壁。”
易纤云一听,将信将疑地走到摆放茶桌和小榻的墙壁,跳到椅背後面,将耳朵贴到墙壁上。
“……到时候我们就先假装比武一场,引那妖女入局,然後再用车轮战,将她一网打尽。”
“贤姐好计谋,不过愚妹还有想法,那就是在比武台附近设下机关。我已经提前让人将比武台下面挖空,以钢板扑盖,等妖女力竭时你我诸人便飞快离开比武台,从侧翼拉开钢板,让妖女掉落洞中来个瓮中捉鼈!”
“我们再将准备好的炸药和火把丢进去。界时盖上钢板,必定能将妖女炸死在地洞里!而我们也能全身而退!不用伤及无辜!”
“贤妹心思缜密,真当如此便是万无一失了!愚姐佩服丶佩服!”
易纤云暗自呔了一声,这些武林正派人士好歹毒的办法,这麽算计一个姑娘。她正听得起劲,从怀里掏出一本册子,刷刷记下。
雅间里的其馀三人见她如此专心,便也没有打扰她。
灵芝吃撑了摊在窗边的小塌上,有一搭没一搭的吃着一块瓜,欣赏楼下的歌舞。
晏六看了一会儿,没能等到传说中跳舞最好的百花楼楼主献舞,无聊地靠在雅间的柱子上直打哈欠。
傅子笙见她这般,便道:“舅母,简霓裳是这一届的百花娘子,今日不会出现在百花楼登台,应该是在城中的仙羽台跳降神舞……”
晏六闻言,擡起脚就往雅间外走。
“舅母去何处?”傅子笙问。
“仙羽台。”
说完,晏六便孤身走了出去。
傅子笙暗叹她不服管教丶我行我素,于是问雅间内的几人,“我与舅母去仙羽台,你们可要一同前往。”
灵芝摆摆手,表示她已经撑的不想动了。
易纤云则是压根没听到她的话,猫着身子蹲在墙边,边听边写,不时还点起头来琢磨几句。
傅子笙见她们这样,不再停留,出了门下楼找到百花楼的掌柜,结清了这一趟的花销,随後追出百花楼。
她在花灯街上没有看到晏六,就近寻了个卖甜白酒的摊子,买了一坛甜白酒,然後低身询问卖酒的老婆婆仙羽台在何处。
“你要找什麽台?”
老婆婆有些耳背,傅子笙不得已又放大声音说了一遍,“婆婆,仙羽台。”。
老婆婆弯腰往临时搭建的铁皮炉子里添柴,随後转过身来,说:“仙羽台啊,你早这麽说我不就知道了。仙羽台在城南。”
“过了断魂桥的桥头,仙羽台就建在水渠上。”
“好的,谢谢婆婆。”
傅子笙提着热乎的土坛甜白酒,一步步往城南走去。
仙羽城的夜,灯火通明,头顶是漫天的星辰银河,脚下是安置在沿路的百花灯。
两条灯河,一条是天象所致,高不可攀;一条是人间灯火,触手可及。
傅子笙毫不迟疑地随着人流,登上断魂桥。
桥上正逢一南一北擡上来两顶轿子,两家姑娘的家丁都不肯相认,堵在桥顶争执一同过桥的办法。
可是两顶轿子无论怎麽调整位置,并排在一起总是多出桥宽一寸。
就在家丁们争执不休时,一旁被堵住去路的看热闹的路人也出了馊主意。
“既然多宽一寸,那不如用锯子将两顶轿子的侧壁都锯去半寸,这样刚好够通过。”
周围的路人早被堵路堵得心生烦闷,又不好谩骂轿子里不知身分的姑娘,骤然听到这馊主意,各自叫喊起来,“这主意好,你们的姑娘都金贵,都争着过桥!不如都削去轿子半寸,各让半寸!”
明理人都知道这是馊主意,可大夥看热闹不嫌事大,只管窜动着让家丁锯轿子。
两家的家丁骑虎难下,僵持不定,轿子里坐的姑娘们也面露怒色,却也不下轿。
傅子笙走在断魂桥边,被身後上桥的路人堵住了退路。
她看着这场闹剧,正犹豫怎麽过桥时,倏然看到桥的另一边走来几人,亦是被人流堵在中间动弹不得。
“夫人快看,是姑爷!姑爷来接我们了!”桃儿站在人堆里,边跳边朝傅子笙挥手。
她身边的长孙燕被人群挤得呼吸急促,伏在一个睡狮的柱子上喘息,闻言看向对岸。
一眼就看见人群中最为醒目的那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