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里一点动静也没有。
他轻轻地敲了两下门,声音小得像做贼的在试探主人家有没有人。
里面还是没反应。
汪浔就站在门口不动了。
他等啊等,也没想过要不要打个电话什麽的。
时间过了十二点,他开始有点等不住了。
怎麽还没叫他呢,是不是今天酒醒,又不想要他来当模特了?他能听得出,昨天这个奇怪的人接电话的时候是喝醉了。
汪浔想着,那他得赶紧上骑手app去跑单子了,不然今天的任务又要完不成。
汪浔终于想打个电话给对方,想确认他是不是不需要自己了。
但他纠结再三,还是没敢打。
脑子里来来回回想了好多。万一他要呢,万一只是还没到“中午”呢?这样吵到他惹他不开心了,说不定才真的不要他了。
他嘴巴不灵光,脑子却常常想得很多,一般用来肯定他人,否定自己,以及在关键时刻打退堂鼓。
等得都快想哭的时候,救命的电话终于打了过来。
汪浔都忘了说他那句字正腔圆的“喂您好”,忙不叠地就报上了自己的位置。
桓青把门打开,就见到这家夥呆呆站在门口,还跟前两次一样,低眉顺眼地垂着脑袋,好像被谁欺负了一样。
谁欺负他了?反正他可没欺负。
“进来吧。”桓青翻出上次住酒店带回来的一次性拖鞋,啪嗒一下扔在人脚前,随口问了句:“什麽时候过来的?”
汪浔老老实实地说:“十十十丶十一点……”
桓青提高了音量:“十一点?!”
汪浔总算把最後一个字说完了:“半!”
那也很早。
桓青盯着他的脸,像见鬼似的看了半晌,说:“你有毛病啊,到了不知道敲门……连个电话也不打。”
汪浔没有说话,换好了拖鞋,木愣愣地站在他面前。
“下次到了给我打个电话,知道了吗?”
汪浔立刻点了点头。
桓青皱眉:“说话。”
汪浔开口:“嗯丶嗯……”
桓青又问:“知道了吗?”
汪浔说:“知知丶知道了。”
今天他没戴那个有兔子耳朵的安全帽,往常被压下来的刘海更高了一些,哪怕他依然垂着眼睛,桓青也能一眼看清那长长的睫毛,此刻正一颤一颤的,随着主人不安的眼皮而轻轻颤抖着。
桓青擡手,将他挡住脸侧的头发掖在耳後,又把刘海撩了上去。
兴许是觉得有求于人,小结巴嘴唇抖了抖,但没有躲开。
没了兔子耳朵和头发的遮掩,唯唯诺诺的气质少了三分,五官本身的凌厉感凸显出来。
桓青不容反驳地说:“等会把你的头发弄起来。”
他刚起来,还没吃饭,此刻一边打开外卖app一边问汪浔:“你吃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