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了,即便如此,乔书彦也并没有对冬天的山,尤其是此时此地産生任何好感。
默默哀叹一声,乔书彦还是好奇地问:“什麽发现?”
梁郁:“我在山里看到过一些此前未曾听说过的石刻或者雕像,网上也没查到什麽痕迹,估计是民间自发刻制的,就不知是什麽年代的东西了,我不是学这个的,对这个没太多研究,但觉得挺有意思的。”
说起这个,乔书彦倒也来了兴趣,问道:“比如说?”
梁郁见他恢复得差不多了,便开始慢慢地往前走,前面的山路也稍微平坦些了,乔书彦还拿着两根登山杖,应该没有问题。他边走边说道:“我见过一些雕刻在山里的佛像,很零散,不成规模和气候,但雕得也是惟妙惟肖,不比那些景点里的差。”他说着,又从口袋里掏出手机给乔书彦找照片展示。
乔书彦饶有兴致地凑过去看他的手机屏幕,果然看到郁郁葱葱的树叶後面,藏着一尊雕刻在石壁里的佛像。乔书彦对佛像还稍微有些了解,便道:“这像是文殊菩萨。”
“你还懂这个?”因为乔书彦凑上来看手机,梁郁不得不停了下来,此时听他居然还认出了佛像,不由有些诧异。
乔书彦挠了挠头,道:“略知一二丶略知一二。”说着,他指了指手机里的菩萨像,道:“你看他手持经卷,这算是文殊菩萨的特征吧。这雕刻的真挺细致的,连衣服的细微褶皱都刻出来了。”
因为两人看同一个手机,不由就离得近了,梁郁觉着一呼一吸间都有乔书彦的味道,他仍旧不习惯与人离得这麽近,不由擡起了点头,离他稍微远了点。
“还有吗?”乔书彦看起来十分感兴趣。
梁郁清了清嗓子,收起了手机,说:“回去再给你看吧。”
乔书彦也觉得这山路如此,实在不适合在这里看那些照片,便点头道:“好。”
两人又沉默地爬起山来,这个地方梁郁也是第一次来,他没有什麽目标,只是顺着山路往上爬,按照往常的经验,如果到了地势平坦的地方,多少会有些住在山里的居民。不过,以今天走的这条山路的险阻程度,恐怕是见不到什麽老百姓了。
爬了一个多小时的时候,乔书彦眼尖地发现了一只躺在枯叶里奄奄一息的狐狸。起初,他只是觉得那处叶子仿佛比别处都厚,因为那狐狸毛发的颜色与枯叶极为相似。後来他拿出手机往那个方向拍,放大数倍後,才发现那里竟然有只狐狸,腹部受了伤,血已经凝结,但还有呼吸。
乔书彦叫住了梁郁:“梁郁,那有只受伤的狐狸。”说着,他已朝着狐狸走去。
梁郁见状,便转身跟上了乔书彦,说道:“我带了一些处理外伤的酒精和绷带之类的,可以帮他包扎一下。”
“太好了!”乔书彦高兴道。
说着,两人已经走到了狐狸跟前。
乔书彦是第一次这麽近距离的接触一只狐狸,这是一只成年狐狸,看起来很强壮,只是腹部的伤口看起来十分骇人。梁郁从登山包里掏出了一卷绷带丶一瓶酒精和一些棉签,乔书彦打开酒精小心地给狐狸消毒。可能是因为酒精刺痛了它的伤口,狐狸微微动了一下,随後虚弱地睁开眼睛,看到两人时,目光中露出了些警惕的凶光,身体有些紧绷,嘴巴微微翕动,露出锋利的獠牙,一副攻击的姿态。然而,它可能伤得太重了,以至于这副姿态没有维持几秒便土崩瓦解,只剩下稍有些粗重的喘息。
乔书彦见状,用另一只手轻轻抚摸它的脑袋,轻声安抚道:“别害怕,我们是来给你包扎的,不会伤害你。”
那狐狸在乔书彦的手下慢慢地放松了身体,但呼吸依旧有些粗重。
梁郁将他温柔的样子尽收眼底,又见他已经给伤口消毒完毕。
乔书彦查看伤口後,说道:“还好只是外伤,没有伤及内脏,它这麽虚弱可能是因为失血过多,好好休养应该能活下来的。”说罢,他又拿起绷带给狐狸包扎。
“你打算怎麽办?”梁郁问。
乔书彦道:“看看有没有比较隐蔽的地方把它藏起来吧,只要能安全地休息几天,它应该是能活下来的吧……我们也没办法带它离开这里,况且它应该还有自己的家吧。”说完,他不由叹了口气,大自然是很残酷的。
梁郁挑了挑眉,没说话。
乔书彦把东西收拾好放回梁郁的书包里,然後抱起了那只狐狸,“看看附近有没有洞穴?”
“看来任务十分艰巨。”梁郁道。
乔书彦说:“来吧,梁郁,发挥你长处的时候到了!”
梁郁:“……合着你做好事我买单?”
乔书彦笑道:“话怎麽能这麽说呢,明明是咱们两个一起救了这只可怜的小狐狸呀!”
梁郁无奈地摇了摇头。
“对了,我们自拍一张吧,”乔书彦说,“这辈子能救助狐狸的机会恐怕仅此一次呀!”
梁郁只好拿出手机帮乔书彦拍了一张照片,又在他的强烈要求下,和他以及那只狐狸合影自拍了一张。
手机屏幕里,乔书彦抱着气息奄奄的狐狸,露出一个太阳一样的笑容,梁郁站在他的旁边,微微勾起唇角。
这确实是难得的经历。
画面很和谐,就是梁郁胳膊长度有限,照片显得脸有点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