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确饿坏了的小雄虫乖乖在餐桌旁坐下,一勺一勺喝着刚煮出来的热粥。米粒软糯,混合着皮蛋和瘦肉的鲜香,非常好喝。
“你和比古吃过了吗?”
“我们不着急,你大病初愈,多吃一点。”
等下,舀粥的动作顿时停住,“大病?”他不是大做了一场吗,什麽时候成了大病了?
“你不记得了?”西尔斯一愣,但随即联想到小雄虫当时糟糕的状态,没有记忆也说得通。这在医学上好像叫,逆行性失忆来着。
“柏斯医生说你是急性精神海枯竭。”
“不可能。雄虫不可能有这个毛病。”
“嗯,我当时也是这麽对他说的。”
时间倒退回昨天。
在柏斯诊断病情,并且苦口婆心劝他救命要紧之後,西尔斯并没有立即答应。
而是问了一个问题:“生。殖腔标记是终生的,不可去除,对吗?”
“不是百分之百,但也差不多。不过有办法减弱标记的影响。”柏斯突然明白过来,“所以你犹豫是因为这个?因为你将来打算离开艾弗雷特?”
“是外面有虫了吗?艾弗雷特知道这件事情吗?”
“不是你想的那样……”
正说着,小雄虫待的卧室里突然传来一声很大的响动。两个虫赶紧前去查看,发现躺在床上意识不清的小雄虫出现了严重的四肢痉挛。大概是因为疼,还伴随着一些模糊的呓语。
西尔斯协助医生一起摁住小雄虫的四肢,防止他乱动,伤到自己。等注射了足够的镇定剂,小雄虫慢慢安静了下来。他才松开,跪在床边,一只手握住了艾弗雷特滚烫的手掌。
“索……”床上的小雄虫模糊不清地呼喊,“索拉……”
“别喊了,你喊的虫又不打算救你!你还不如多喊喊我的名字呢!”柏斯没好气地说。
西尔斯擡头瞥了他一眼,然後低头继续观察小雄虫的状况,一边用毛巾一点点帮他擦拭着额头和脖子上的汗水,一边握住他的手时不时回应一句:“我在。”
看起来并不像不在乎艾弗雷特死活的样子。
等小雄虫的状况稳定下来,西尔斯又继续跟医生讨论,“我只是认为,终身绑定这种事情需要慎重。”
柏斯感觉心很累,“确实,终身绑定是大事。但事急从权,现在最要紧的,难道不是保住艾弗雷特的命吗?”
门口小虫崽也在探头探脑,“发生什麽事了?”
“你的雄父要死了,你的雌父不救他!”柏斯没好气地回应。然後突然反应过来不对,这两个虫都没有生。殖腔标记,那比古又是谁生的?
比古的表情立刻从好奇变成了惊恐!甚至都没有反驳他们并不是我的雌父雄父,“雄虫要死了?!”
“小雄虫怎麽这麽脆呀?”但紧接着小虫崽拽了拽西尔斯的手,“救救他吧!求你了,他好可怜啊……”
柏斯放弃了,叹了口气说:“如果你确实不想救,那就由我出面把他送到医院去吧。总不能让他在家等死吧!”
就在柏斯准备打急救电话的时候,雌虫突然阻止了他,“等等。”
他们一起做了一个简易实验,用雌虫的血简单试了一下。发现的确有效果。
这说明,柏斯的诊断很可能是正确的。
“麻烦你在门外等一下,如果有什麽事情我会及时叫你。”在进卧室之前,西尔斯叮嘱道。
“要等多久啊?我还有别的事情。”
“一分钟一万。”西尔斯想,富豪F应该不会介意花个几十万。
“好嘞!”
但西尔斯这一进去,直到天黑才出来。
一向刻板严谨的军雌出来的时候发丝凌乱,眼尾泛红,衣服的扣子都系得乱七八糟。走路时脚步明显有些虚浮。
“结束了?”
西尔斯点点头。
医生立刻进到卧室里给艾弗雷特做了全面的身体检查,非常专业地无视了各种痕迹和气味。
“应该没什麽大碍了。但估计累坏了,可能要睡好长一觉才醒。这几天注意清淡饮食就好。”小眼镜柏斯给完最後的医嘱,然後提醒,“麻烦工资结一下吧。”
时间回到现在。
“但後来我发现他的诊断应该是正确的。”西尔斯挑重点给艾弗雷特介绍了一下昨天的情况,略过了一些比较具体的内容。
“总之,一共花了六百四十万。”
艾弗雷特打开自己的光脑,看到了里面的天价账单,顿时咬牙切齿:“也太黑心了吧!”有钱也架不住这麽花呀!
“所以,也不用说对不起。那种情况下,没有什麽比你的性命更重要。”
艾弗雷特不甘心:“可是我们都已经……”
“换了其他熟悉的虫,我也会这麽做的。”西尔斯尝试安抚小雄虫,“这只是一次医疗救助行为,没有任何别的意思。”
“怎麽会,我们明明……”艾弗雷特突然想到了什麽,噤了声。
再次开口时,声音带着一丝微不可查的颤抖:
“索拉斯,昨天在床。上……你是被迫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