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沛泽哽咽起来,看着张爸和张潮生的眼睛里都带着水汽:“我真是比窦娥还冤——”
“六月都能,不,现在天都能飞雪——”
“现在是冬天,飞雪很正常。”
“哥——”张沛泽拿纸擦擦鼻涕,又转头冲沉思的张俞林叫了一声“爸!”
事情要解决,左思右想还是决定像张潮生说的一样,老张这边跟学校老师沟通一下。
三人把事情商量好了,就一起吃晚饭,张沛泽这小子可能是知道今天做错了事,整个人殷勤得很,主动帮着拿碗拿筷子刷锅刷碗的。
张潮生对这事是喜闻乐见,回卧室写作之前,突然想问一下他们学校那个手欠老摸女孩子头的欠登是谁。
张沛泽那时正背对着他刷碗,闻言顺嘴说一句:“还能有谁,就常科呗。”
张潮生“哦”了一声,突然顿住,走近问张沛泽:“那……那个女生是你喜欢的许心怡吗?”
张沛泽低头刷碗的动作一顿,又打开水龙头转头冲张潮生不屑一笑:“傻了吧哥,我早就不喜欢许心怡了,消息落後了吧。”
张潮生看着他的眼睛,总觉得有些不对。
古怪。
但是他又说不上来。
张沛泽眨了眨眼睛,转头继续洗碗:“哥,你们今天作业多不多啊,你这麽八卦?赶紧去写作业吧。”
张潮生犹豫了一下想着如山作业没深究了,点头回屋,想着等期末之後再说张沛泽这小子的事。
听到身後哥哥回房间的关门声张沛泽松了一口气,後背明显放松下来,将碗放在一边。
他用手撑着水池,头微低下来,闭眼深深吐出两口浊气,用嘴型说了“对不起”。
楼下的几声狗叫,张潮生起身把窗户关上。现在天黑的早,过了饭店小区里养狗的都出来散步。
张潮生也开始写作业。
把各个学科卷子订成的小册子都拿出来,他对着微信群里发的作业一科科的写。
写了一半的时候他站起来稍微活动了一下,开窗看着遛狗的都回来,又坐到桌子前继续写。
等写完作业他犹豫了一下,在衆多学科里选择先复习生物——一个桶能装多少水取决于它的短板
其实大概的知识点他都知道,只是生物的知识点太多太杂也太碎,有时候他串不到一起去,或者没有审清楚题就容易出错。
如果这麽茫然的补有点懵懂,到有个速成的法子。
他找了近五年来的这学期的生物期末试卷,这就是区里出题的好处,要是他们学校出的卷子就不太好找。
只是光做他们区的卷子有点片面,但他们市里一共十八区的卷子也不能每个区的都做上一遍——一是太多了,二是根本来不及,还有其他学科要复习。
虽说是补短板,但也不能补着补着,不小心把有短板的桶补成一边齐的盆吧。
他挑了他们区和另外三个教育资源好的区里卷子做。做卷子也有讲究,第一套是认真都做认真判的。
试卷结构通常不会变,他再看错题的题号去找对应的做,生物的题又比较综合,反复错很多次的他再剪下来粘错题本。
而之所以没全做去年的生物期末卷子,是因为他之前好像听哪位老师说过,好像同一个出题人不会连续出两年。
等张潮生过完这些卷子已经两点多了。
眼皮打架。
张潮生躺在床上算是松了一口气,临睡前突然想要拿手机给江月发消息。
他指尖在屏幕轻敲:[你的衣服我洗好了,明天要是干了就给你带过去,实在是对不起啊。]
这困劲来得太凶,张潮生还没等到回信,就眼皮打架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黑暗中,手机在枕头边闪了一下,短暂的光亮照在张潮生面上,他眉头微皱,翻了个身。
屏幕又黯淡下去。
天刚蒙蒙亮,张潮生挣扎着起来,把闹钟关掉洗漱吃饭,这又是一天。
他习惯早上起来再收拾书包,收到一半想起来昨天给江月洗的衣服还挂在阳台,也不知道干没干。
玩着手机去阳台拿手摸了一把,干了,再低头看到手机上江月回的微信。
[江月]:没事
张潮生没再回这条了,在家找了个袋子把衣服装起来。这几天期末书和卷子都多,他书包虽然不像徐俊豪那样乱成个垃圾场,但这袋子是没地方装了,干脆手里拿着。
临出门前看着书桌愣了一下,觉得自己想多了,但想起在办公室看到岳鸣和那个不知道是谁的“陈哥”的聊天记录,还有张沛泽昨天的古怪。他出了卧室又折了回去,还是拉开了书桌的抽屉。
抽屉里有东西滚下来,碰撞到边上又弹回去,轻微的灰尘飘上来,张潮生眉头略略的皱了一下,随手拿了一个揣在兜里。
转身却冷不丁的对上张沛泽戏谑的目光,张潮生吓了一跳拍拍胸口:“干什麽站在这……”
“哥你要去打架吗?”张沛泽径直越过他去拉抽屉。
张潮生眼皮一跳,伸手止住了他的动作,“你干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