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的心都在怦怦直跳,想说些什麽,又怕不合时宜,反倒坏了氛围。
便就这麽安静下来,默默享受着难得娴静的时光。
江浔太过紧张,指尖微凉,手指在发抖。
她鼻尖处萦绕着阿雅身上飘来的幽香,指腹抚摸过对方顺滑的发丝,有点怕自己动作间扯到阿雅头发。
她从没有这麽小心过,仿佛在做什麽重大工程,错一步就会遭受严重後果。
选定好位置後,金钗缓缓插入阿雅发中,然後……
“嘶!”
阿雅口中小声痛呼,脑袋不自觉偏移一下,眼神一瞬间发懵後又笑了出来。
安慰道:“我没事,不怎麽疼的。”
“是丶是吗?不好意思,我会再小心一点的!”
江浔脑袋都宕机了,说出来的话像机器人似的。
金钗没有扯到阿雅头发,但是戳到阿雅的头了!
她手指怎麽能这麽僵硬!怎麽能直接拿着钗子往头上戳的呀!
她没想到自己能有这麽紧张,全身关节在一瞬间生了锈,每做一个动作都要花费极大的力气,才能完成。
好不容易,她终于把金钗插进阿雅的发丝中,像一朵盛开的小花般点缀在上面。
呼。
江浔偷偷在心里松口气,後背蒙上一层薄汗。
金钗插好後,阿雅擡起头,眼神清澈明亮,高兴地问道:“好看吗?”
江浔咽咽口水,眼神又不自觉躲开,道:“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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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医馆回到家中後,江浔用冷水洗了个澡,安抚下内心的燥热,这才躺在床上。
她感觉自己变化很大,从以前脑海中在想如何打铁丶如何把每样铁具制作得更加耐用。
变成现如今不断担忧阿雅独自在医馆会不会过得不好?会不会难过?
伤口疼了後,有没有人能安慰她?
……
不行,这个只能她来安慰。
一想到别人有可能趁她不在,故意去接近阿雅,诓骗阿雅,江浔就难以接受。
她顿觉前几日的自己是蠢蛋,明明担忧阿雅,那为什麽还要躲着对方呢?
不就是亲了一下吗!
那有什麽大不了的?
还是阿雅的伤势和安危更重要啊!
如此想着,江浔决定以後都不躲着对方了,什麽每日送饭时才去一次,一次只待一个时辰通通不存在。
她就要时时刻刻去见阿雅,时时刻刻守着阿雅!
想明白後,江浔觉都睡得好些了,眼睛一闭就睡了过去,再一睁天就亮了。
昨日铺子里的东西卖空,今日她也来不及打一批东西出来卖,索性便不开门,先去置办家里要用的东西。
她从打铁铺子中走出,发现外面围着好些人,都是等着买她的铁具的。
她说了今日无东西可卖後,皆长吁短叹後悔自己昨日怎没抢到东西。
江浔不再管他们,关门上街去了。
浴桶在谭木匠那里挑了现成的,让谭木匠帮忙送上门,谭婆婆知道後,还专门少收她一半的银钱。
站在谭婆婆身後的谭木匠听到,脸上霎时露出肉疼的表情,却没有说什麽。
接着,谭婆婆听闻江浔要置办家用,在心中想了想道:“我和你一同前去,帮你把把关。”
这感情好啊,江浔正需要这种帮助。
有谭婆婆在,她置办的各种东西,基本都少了三分之一的银钱,不可谓不爽。
不过她要买的东西太多,花来花去,还是把剩馀十八两银子花了个精光!
带着这些东西把家里布置好後,又到去给阿雅送吃食的时间。
这次,她没有着急忙慌离开,而是陪了阿雅一整日。
这样的日子过得很快,不一会儿就到了第六日,只要阿雅再在医馆待一日,就可以回家休养了。
第六日晚,忙忙碌碌的江浔独自一人躺在床上。
本已迷迷糊糊睡着,却听见有什麽东西连续砸在地上,发出沉闷声响。
她猛然坐起身,眼神还是迷茫的,耳朵却开始仔细听着周围的动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