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又怎麽样,夏野乃养马之地,马儿在上面跑仍旧策马奔腾!”萧成怒吼起来:“我父亲是不喜欢我,但绝不会不要我。”
此话一出。
南青明白了。
眼前的他什麽都知道,只是不肯承认罢了。
那她就打破他最後一点幻想。
南青起身,令人将剑拿来,举起便朝萧成刺去。
正当所有人以为她要亲手处决对她不敬。
杨武刚要跪下来求情。
萧成几乎倔强宁愿闭上眼睛等死,也不服从。
便听见雁南王清亮的声音,朗朗上口:“少年人志在四方,而有八面吞天之势。”
“你是想在野外做一匹疾驰天下的千里马”
“还是涠于栏地,成为一匹院中瘦马”
萧成闻言悄悄睁开眼睛:“你是说我只有在你身边才会发挥作用?我去别的地方不行?”
南青心想他果然什麽都知道。
她循循教育:“千里马再有资质,若行跑之地只在肥沃的草园,不知严寒酷暑,终会堕落成一匹肥马。”
“届时跑不快,沦为马厩良种倒也不失其血统。”
意思是严峻的环境才能锻炼一个人。
萧成瞬间面红耳赤,他是不怎麽爱读书,可听得懂人话。
什麽马厩良种,其实就是个种公,他哪里受得了自己被人这麽评价。
“你说荒北可以锻炼一个人,我凭什麽信你!”
南青最後道:“因为这里一无所有,而我又是此处的领主,我来不是享福的,这里也没有条件让人奢侈。”
“所以除了建设好荒北,我没有其他理由。”
话落,她摘下自己的钱袋子丢到萧成面前。
“要走要留,你自己决定。”
南青把决定权留给萧成。她只是背过身,朝城门坚决走去。
叛逆的萧成反而犹豫了。
待陆陆续续的军队和马车跟着进城,萧成终于不再彷徨爬起来,跟着队伍跑。
杨武见此不由松口气,暗自钦佩殿下总能轻易拿人七寸,令人折服。
而老兵与李太守面面相觑。
尤其是老兵对前方的雁南王,突然有点刮目相看。
总之南青终于到了当地的公馆。
公馆虽简陋,但比旁边的茅草屋好太多了,至少是四进四出的瓦屋。
南青奔波好几天,都没洗漱。
下面的人都知道她爱洗澡,还喜欢用两桶水,连忙去厨房吩咐。
结果厨房以近日干旱用水紧张为由,拒绝供饮用以外的水。
刘衡三番两次被下马威,气得他要拔刀,还是杨武给拦下来。
“校尉,你又冲动了!”
“怎麽可能没水,我看他们就是要给我穿小鞋,非得殿下亲自来讨水,他们才给。”刘衡自以为看穿岐南人为难他们的套路:“就是想看我们殿下对他们低声下气的样子!”
“殿下乃一国储君,不对,曾是,岂能受这个冤气。”
杨武虽然不赞同刘衡动不动用暴力,但他觉得刘衡说得不是没有道理。
荒北地区不比京城,天子脚下的民衆多少知晓大小尊卑地位分明,而荒北就不一定。
此地民风彪悍,根本不讲道理。
公馆外的老兵听到声音,立即叫来人去打两桶水烧给雁南王。
厨子顿时为难道:“岐南的水都是有配给的,咱们不能坏了规矩。”
“贵客到临,破例一次没什麽。”老兵道:“回头我跟郡主说去。”
厨子只好提桶去打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