举目一望,班长他家在市区这个位于六楼的楼房,确实比郊区那栋独栋的大别墅要小上许多。
这还是班长搬来这里住后,他头一回登门呐。
“小区是老小区了,房子比较老,供暖还行。”程砚初从门口鞋柜里拿出一双棉拖鞋放在他脚边。
“呀,两只胖松鼠!”周宇宁指着棉拖鞋的两只毛绒绒松鼠鞋头直乐,火速蹬掉鞋子,穿上这双松鼠脑袋毛毛鞋。
吧嗒吧嗒走了两步,还低头瞅着那一对松鼠胖胖鞋头美滋儿乐呢。
“就知道你喜欢。”程砚初笑着拿掉他身上的书包,连同他的帽子围脖手套,都拿去那边放好了。
“出出寒气,然后咱们就开饭啦。春姨已经把饭菜都做好了,都热在锅里了。”
“开饭之前,礼物拿来!”程砚初两手朝他一伸,又急不可耐似的搓了搓手,“我就等着拆礼物这一刻呐,快快拿来!”
周宇宁就哈哈乐着从书包里掏出一袋子东西,“拿去!”
“是什么呀什么呀?软软的!”程砚初好奇地打开袋子,拿出了一坨毛绒绒——“是围巾!”
他一脸惊喜,“你亲手织的?”
见周宇宁一点头,他更加喜不自胜,连忙把那条圣诞色围巾朝脖子上一围,对镜一照,“漂~亮!”
又转过身给周宇宁看,“真合适!”
“毛也软软的,”程砚初低头把脸朝围巾上一贴,喜难自禁,“真得劲儿啊!”
“好啦,先摘下来叭,热不热呀!”周宇宁忍着笑帮他摘下围巾。
“真好看,又软又舒服!”程砚初平湖般漂亮深邃的眸子里流转着异样的光彩,几乎是含情脉脉地看着他,“这个礼物我太喜欢了!”
“我明天就围着它上学!”程砚初亦步亦趋跟在去给他挂围巾的周宇宁身后,压着满腔的激动狂喜宣布,“我往后每天都围它!”
周宇宁瞅了眼得了一条围巾就变傻狍子的班长,实在忍不住笑出声。
“程大少爷、程大财主!就是一条围巾啦。”
要不要笑得这么不值钱的样子啦,笑得他心里都要怦怦乱跳了。
“不一样,这是你亲手给我织的。”程砚初嘴角越扬越高,再次强调,“你亲手织的!”
“哈哈哈!”周宇宁就罕见地看到他英明神武老成稳重的班长傻笑出声,“我比娃娃们更幸福啦,我有你亲手织的围巾,她们可没有!”
“幼稚!”周宇宁朝他胳膊上拍了一下,“快开饭,我都饿啦!”
“好嘞,得令,小的这就开饭去!”
“别介,您今儿可是寿星佬呐,”周宇宁追上他抢先冲进厨房,“粗活儿都放着,我来!”
将班长春姨做的四菜一汤都端上桌,周宇宁又忙制止班长,将他一把按坐在椅子上,“不许动!我来!”
然后颠颠儿跑着去那边儿端生日蛋糕了,边跑边回头笑,“端生日蛋糕这种事,怎么能让寿星佬亲自来呐!我们要有仪式感仪式感!”
程砚初就笑着坐在椅子上,下一秒屋里的灯就灭了,只听黑暗中那边儿一阵窸窸窣窣声,下一瞬就看到周宇宁捧着亮起烛光的蛋糕从那边儿朝他一步一步走来,嘴里哼唱着“祝你生日快乐,祝你生日快乐……”
烛光映着那张看不分明却一定是在朝他开怀笑着的脸,这一瞬间,程砚初就猛地眼底一热,说不清是开心得还是感动得,抑或是两者都有。
今年这生日蛋糕是周宇宁给他买的,周宇宁说什么都要给他买,离他生日还老早就嚷嚷着不许他买蛋糕,今年一定要他来买,不让他买他简直要急眼,程砚初拗不过他,只好暂听他一回。
极力争取来挑选蛋糕的权利,好说歹说着压下周宇宁没要那个三十的,以吃不下为由选了个二十块的。
忍不住心疼他昨天卖苹果礼品袋刚赚到手的,新鲜热乎的五十块巨款,一转眼就没了快一半儿。
就说宁宁咋这么一门心思地赚外快呢,还说是赚点儿零花,结果是为了给他买生日蛋糕!
一想到宁宁天天夜里踩着缝纫机挑灯熬油的,一个口袋一个口袋地缝,为了给他攒这买蛋糕钱,程砚初心里啊,别提多心酸多感动多好笑又多开心了。
就是幸福,压抑不住的幸福,难以言说的幸福,谁也比他不上的幸福。
周宇宁还跟蛋糕店说好了配送时间,正好在他俩进门后不久就送到了。
“快许愿呀,别发呆!”周宇宁满脸雀跃地催他。
看着那张烛光下的笑脸,程砚初忙闭上眼,心里默默许了一个愿,然后一口气吹灭了生日蜡烛。
“哗!”在屋里灯亮起来的瞬间,程砚初就看见,周宇宁居然还搞了那个喷的彩带花花纸!
在那儿biu一发射,瞬间炸开了满屋子的五彩缤纷!
在漫天飞扬的亮片花花纸中,周宇宁笑着朝他喊:“班长,生日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