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在大多数情况下,只有被异种寄生的人类能看到异种,但有时候也会有例外。
所以,异种管理局会最大程度避免异种出现在衆人面前。
盛迟夏打电话去了,林俞坐在椅子上,随手拨弄着手腕上的手环。
他最後还是妥协,把楼殊给他的手环戴上了。
不知道楼殊往手环里放了什麽,林俞总感觉有东西在手环内部流动。
他还在看手环,盛迟夏已经打完电话,拿起了车钥匙。
“走吧,”她耸耸肩,“我们去见律师。”
林俞站起身,指了指不远处的花盆:“它快要掉下去了。”
“谢谢,”盛迟夏将花盆扶正,“我们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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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车上,林俞将一些资料发给盛迟夏。
“我的母亲长期遭受着非法囚禁和故意伤害,”林俞说,“我也被他打过很多次,录音和视频里都有。”
秦修的生意确实做得很大,在他活着的时候,林俞和林慕云并没有能力与他抗衡。
但他现在已经死了。
在林慕云的记忆还没有被消除之前,她将这些视频发给了林俞,她大概率一直知道,自己可能有被控告谋杀的一天。
好不容易得到的自由,当然不能被这些事情影响。
“到时候把它们交给律师吧,”盛迟夏叹了口气,“我和律师都会尽力的。”
她见过林慕云洗去记忆前後的对比,长期的婚姻生活没有让她幸福,反而磨平了她所有的棱角,让她变得神经质,缺少安全感。
虽然这麽说不太好,但盛迟夏确实觉得,秦修也是活该。
等停好车,盛迟夏带着林俞走进酒店。
“这酒店内部装修还挺独特,”盛迟夏跟林俞感叹,“蛮古典的装修风格。”
巨大的壁炉占了大半面墙,木材在燃烧时散发出木头的香气;灯光并不明亮,大多数采用挂壁的油灯,与壁炉中的火光交相辉映,将这个酒店染成柔和的暖色。
地板似乎是刻意做旧,踩上去会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不少地方还铺了深色的地毯,毛茸茸的;窗户因水雾而变得朦胧,看不清外面的状况。
林俞没有说话,他今天没有带耳机,从进门开始,就显得有些蔫蔫的,提不起精神。
律师的房间在三楼,他们到前台时,前台直接给了他们一把钥匙,古铜色的,有些年头了,上面写着“306”的房间号。
“有点奇怪,”盛迟夏皱起了眉,“为什麽会直接给我们钥匙。”
大概是为了配合装修风格,酒店里没有装电梯,他们踩在老旧而窄的楼梯上,必须扶着扶手,稍不注意就会踩空。
快走到二楼时,林俞突然抓住了盛迟夏的手腕。
“这里不对劲。”他轻声说。
“怎麽了?”盛迟夏停住脚步,压低声音问林俞。
“窗外在下雪,”林俞快速说,“我们来的时候还是晴天。”
“前台的工作人员身边有餐盘,应该刚吃完晚饭,而现在是下午四点,不是吃晚饭的时间,酒店工作人员也不应该一边工作一边吃饭。”
“进门处有‘小心野狼’的标志——这里是市中心,根本没有野狼。”
“我们路过了储物室,里面有铲子和柴火,铲子上还有水,应该是刚铲完雪不久,但最近我们这里并没有下雪。”
“柴火看上面的日期是今天新砍的,但这附近没有森林,在考虑成本的情况下,最近的伐木场送过来也需要三天。”
盛迟夏深深看了林俞一眼,从口袋里拿出一个仪器,按了几个键。
“异种浓度非常高,”几秒後,盛迟夏苦笑一声,“我们遇上大麻烦了。”
林俞在看智脑,刚才没有注意,现在才发现,智脑已经没了信号,他们再也无法向外界发送消息。
盛迟夏当机立断,拉着林俞往外跑。
“没有用的,”林俞一边喘气一边说,“外面在下雪,多半是暴雪。”
在他们跑到前台时,那个在前台的年轻姑娘突然拦住了他们。
“两位客人要去哪里?”她的声音很平,几乎没什麽起伏,人却牢牢阻断了两人出去的路。
“外面在下暴雪,请客人暂时在旅馆了歇一会儿。”
盛迟夏停住脚步,定定看了姑娘一会儿,突然就平静下来。
“我们能不能再开一间房?”她甚至有闲情雅致和对方聊天,“305或307都可以。”
“当然,”姑娘又递过来一把钥匙,“祝您度过愉快的一天。”
拿了钥匙,盛迟夏懒洋洋和姑娘告别,带着林俞再次上楼。
“问你个问题,”走到一半,盛迟夏转过头问林俞,“你老公多久能发现你遇上危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