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哈哈。。。”最後他头一歪便闭上眼睛,仿佛沉睡过去。
等陶金上前把脉时,再探啓光帝的鼻息和脖子的动脉,她缩回手,大惊失色道:“殿下,陛下,陛下他去了。”
南青闻言猛地站起来,去探啓光帝的脉搏,果然越来越弱,直到停止为止。
严公公见此,顿时跪下来嚎哭起来:“陛下!陛下一路走好!”
屋内顿时乱作一团。
当白巾盖上啓光帝的脸後,南青还没有反应过来。
直到陶金轻轻拉了拉她:“殿下节哀。陛下的毒早就深入五脏六腑,他应该是强撑一口气见到你,才安心离去。”
南青沉默地看着啓光帝静静躺在床上,像普通睡过去一样。
她心无波澜,却觉得惋惜。
一个活人就这麽没了。
人生果真无常。
世界叠代更是如此。
南青最後替这位弟弟盖好被子,亲口向他承诺道:“我答应你,不会让大梁得到天下。”
话音落下,她毫不犹豫扭头离开,当踏出房门那一刻,太阳刺眼照在她脸上,晴空万里,没有一丝云彩。
热情到与人间的生死悲欢并不相通。
明天它照样高高挂在天上,亘古不变。
广怀郡主已经在大门外等候,看见她面无表情出来,她像松口气般道:“我还以为你会心慈手软。”
“毕竟那是你唯一的亲人。”
“你是说血缘上的亲人,还是亲情?”南青淡淡开口:“在这个世上,我可能大概都没有吧。”
“跟太上皇,不,太太上皇同父异母的兄弟姐妹们,我一个都不认识。”
“还不如跟广怀姑姑你来得熟悉。”
广怀郡主微妙感觉到她,没有情绪,甚至看不透她现在的心思。
从什麽时候开始,气质开始变了?
就好像整个人放开了一样。
南青见她陷入沉思,不由笑道:“替我将先帝驾崩的消息传出去,就说先帝死在来荒北的路上。”
“目的呢?”广怀郡主觉得以现在的时局,隐瞒先帝的死亡更好。
南青仿佛看开一样:“天下反正都要乱了。”
“那就别介意多添一把火。”
“不怕百姓们因此陷入战乱?”广怀郡主皱眉反问道。
南青斜眼压下语气,陈述现实:“长痛不如短痛,现在活着也未必过得好。”
“何况京城那麽远的地方,岭南那麽远的地方,我暂时还管不到。”
“不如尽快让我和我的人介入这些地方。”
冷静的口吻让广怀郡主有点慢半拍。
最後广怀郡主没有犹豫:“我会好好配合你,到时你告诉我该怎麽行动便可。”
南青露出满意的笑容:“可以,那就将先帝死亡的前因後果都宣告天下吧!”
说着她看向屋内,里面还传来严公公凄厉的哭声。
主仆间到底还是有一份感情在的。
否则严公公不会哭得那麽真切。
很快严州沦陷,大梁两万军队势如破竹地冲进柳州,柳州与京城只有一千里之隔,一旦突破,北上之战就分出胜负。
而与此同时,高家兄妹的存在的消息,还有白凌迟的尸体被脱下面具,悬挂在镇北府城门口示衆时,整个天下都知道大梁筹划了一场多麽险恶的计划。
因此大梁境内,去过镇北府的商人,还有密探无一例外都确定掉在城门口的就是大家眼中已故的白凌迟。
大梁清流党因此震撼无比,连赫连兄弟,都开始质疑太微对功臣的态度。
尤其是四十年前摘星楼大祭司高家的案子重新被翻了出来。由大梁断案名臣再度审查,发现诸多蹊跷,甚至还有不知名的和尚提供四十年前的线索和物证,还有幸存的人证,几乎是等同于破案。
得知此案的清流,和断案名臣立即联合三院上禀太微请求重审。
此案毕竟牵连大梁的上上任先皇的名节,大梁各臣原以为贤明着称的太微陛下会答应翻案。
结果得到的却是太微的果断拒绝,其态度遭到文人士子的口伐笔诛。
之後,太微不知是病倒还是无脸见人,竟然破天荒休朝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