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询问一圈。
两个少爷和五个随从面面相觑,小心翼翼望同一个方向。
胡尚风轻咳一声:“都具体说,不要有任何隐瞒!”
很快,两个少爷五个随从亲口道:“我们当时就在场,是那名兵爷二话不说就砍死马少爷和他的随从。”
“我们当晚太害怕,躲回家一直不敢出来。”
“就怕御卫军找上门来杀了我们!如今有青天大老爷们在,我们才敢出来作证!”
说完又开始夸张马少爷当天是救济完贫民窟的居民才出来喝酒的。
南青挖了挖耳朵:“说半天,都没说马少爷因何而死?”
胡尚风:“臣的妹夫喝酒一直容易误事,尤其是喜欢拦人,臣之前也被他多次拦住过。”
“让证人说。”南青瞥了他眼淡淡道。
两个少爷只好道:“马少爷当时只是醉酒了,在路中间走,没想到碰到沈掌柜家的姑娘,过去拦了一下,然後跟随姑娘的御卫军突然就拔刀砍死了马少爷!”
话音刚落,齐刷刷都望向南青。
南青这才放下手道:“都说完了。”
江望迫不及待拍惊堂木:“可以缉拿犯人了!”
刚好萧成溜进来贴在南青身边说:“殿下,小沈掌柜的父母不见了。刚刚好像有人给了她什麽东西,她一个人在外面哭了好一阵,什麽都不跟我说。我猜肯定有人故意绑走她父母,不让她来作证。”
南青闻言叹息,看来有人根本不想让这场案子公平公正审下去。
“既然没走,那一定是下了某种决心。”
“知府,我方也有证人。”南青突然站起来。
以我方开口,明显是打算以被告方的身份出来。
话出,江望首先愣了下,胡尚风都没想到她居然亲自下场。
江望立即拍下惊堂木宣道:“传御卫军杀马少一案的现场证人!”
衙门外围观的百姓开始面面相觑,只见官差用仗木挤开一条通道,有位小姑娘,苍白着脸色,摇摇晃晃走进衙门。
在外人看来,小姑娘来公家的地方作证,被附近官差的架势吓到了。
只有沈宝珠切肤心痛不已,想着父母昨晚拉她到镇北府後,双双与她交待。
“胡县令必不会轻摇我们。”
“只有投靠王府才能活命!”
“珠儿不必管为娘,也不必管为父,你活下去就行。”
“那位兵爷都是为了保护才杀人的!咱们做人一定不能忘本!”
“之後拿着钱好好做生意,你不是一直有成为荒北第一位女商人的志向?”
沈宝珠挪着沉重的步伐走到衙门,面对高悬明镜的牌匾,满是威严压迫的气场。
她如同一位无助迷失的小孩,害怕看他们,恐慌的心跳,不断打鼓,让她头晕目眩,即将倒下时,一道清朗充满温柔的嗓音传来。
“小沈掌柜,可还记得本王?”
当沈宝珠擡起头,神色恍惚闻声寻去,坐在公堂之下,宽厚仁慈的主,正在以关切的目光望着她。
与高高在上的知府县令不同,如同近在咫尺的旭阳,温暖照进她极度恐慌的内心,驱散彻骨的阴寒。
小姑娘跪下後,江望故意敲响惊堂木,将人吓一跳。
“堂下何人?你可知在公堂做僞证者,罪加一等。”
沈宝珠紧咬着唇,脸色惨白,但她语气铿锵有力:“民女沈宝珠,正是昨晚被马少爷差点侵犯的受害者!民女既要作证,也要告发马少爷,还有在场两位恶少。”
此话令作证的两个少爷俱是一惊:“知府大人,别听她胡说,我们只是在旁边喝酒,马少爷喝多只是拦了她一下,并未做出过玷污她的举动。”
“还请大人明察!”
江望点点头:“沈宝珠,你还有什麽能证明的?”
“大人,我身上有马少爷留下的痕迹。”沈宝珠难言啓齿,却坚强喊出声。
外衙围观的百姓都是一阵呼声。
他们很清楚一个姑娘大庭广衆敢用清白证明,就是等于将下半生豁出去。
不少人交头接耳开始议论起来。
也有人故意说:“万一她就是拿自己清白造谣呢?”
其他人认为不是没有这个可能。不能凭借小姑娘一言。
江望闻声,犹豫看向胡尚风,胡尚风站在下方,不做声。
他唯有继续审问:“是哪里的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