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记得阿塞疆也在疆北都护府?”
库官点点头。
南青眼睛顿时一亮,她记得刘小恭就是被自己流放到阿塞疆,阿塞疆靠近古西域通商之路,虽然近年已经荒废,但东西方来往贸易的潜力仍旧巨大。
“好,抽个时间,让他们的王子亲自来见我。”
现在南青要开始筹备怎麽收农税了?
如果各地县令做得到,知府能收上农税,就不需要直接报到她这里来了。
眼下还有两年半大姚才会乱。
这段时间,她干脆花点钱买点安宁,好好低调发展经济。
库官走了。
很快荒北当地的司农官求见。
南青没想到这麽快上门来了。
她招募工人修路的命令刚发出去。
“彩香,准备一碗糖水吧。”
司农官专门管理农业,还是种植方面的专家,对于人才她向来是极其尊重的。
彩香很快下去准备。
司农官是个六十多岁的老头,穿着松松垮垮的官袍,跪下,语气虚浮道:“臣,叩见雁南王殿下。”
南青见他脚下穿的是草鞋,而且还沾有不少泥巴。唯独脚,没有特地穿上棉鞋。
她不动声色道:“起来坐下吧。”
司农官站起来低着头杵在一边,不说话。
彩香端着一碗透明的白糖水进来放在桌上,恭恭敬敬道:“司农大人,这是王爷赏您的。”
司农官瞧着透亮,还以为一碗白开水,忍不住无奈叹气。
果然他去哪都是不受欢迎的人。
可当他一饮而尽,发现味道清甜,喝完後,身体有种如遇到甘霖般得到滋润。
司农官露出错愕的目光:“王爷,您怎麽能将如此上等的白砂糖给臣服用?”
服用?南青差不多忘记,由于沈宝珠太能干,以至于营销过度,传播各地变成白砂糖是能治病的神丹妙药。
其实糖水最多医治一些低血糖之类的病状。
“老人家,你莫非一直有低血糖?”
司农官点点头:“臣是老毛病了。”
难怪刚刚站起来不敢立马坐下,还以为他拘谨,敢情是低血糖。
南青立即吩咐彩香:“待会匀两斤给司农带回去。”
司农却说:“王爷,能不能换成钱抵我们县城的农税,这样我们的百姓减轻负担就只需要交人丁税。”
人丁税?
此话一出。
南青的脸色顿时阴沉万分,彩香还是第一次见王爷有生气的迹象,赶忙退了出去。
“上面来信说只需要农税即可。”
司农官道:“王爷,那是多久的事,昨日已经改成人丁税,一人一头,往年十岁孩童是不能算的。”
朝令夕改!
说明朝廷政局动荡,国库空虚,上面的人已经赤字到要敲骨吸髓的地步。不再顾忌长远。只想着撬东墙补西墙。
这种情况继续层层扒下去,不出三年,大姚必起内乱!
南青深呼一口气,默念自己不能生气:“给本王一口报价,农税和人丁税加起来,今年需要多少?”
司农官闻言,原本浓浓的眉毛下藏着一双浑浊的眼睛,有了些凝视:“还有炭火税,粪溺捐,户籍税,油税,路税,木柴税,还有生子税,行商税等等。”
“馀下几十种,明日我再上报。”
听得南青绷不住没忍住破口:“特爹的!雁过拔毛都没这麽过分!”
司农官故意说完就没有再继续,而是报了个数:“农税和各种杂税加起来,整个荒北需上贡十五万两,至于往日交的米粮,朝廷特别交代可以折算成银子。”
金额刚好是她卖白砂糖和雪盐的总金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