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海尽头雾气翻涌,海水泛着诡异的青灰色。沈墨的玄铁伞尖掠过水面,挑起一串浑浊的泡沫,那泡沫炸开的刹那,竟浮出半块破碎的龟甲——甲面裂纹拼出歪扭的“墟”字,字缝间渗出的暗红血渍,竟与陆昭胎记的星纹一模一样。
“坎水位有活人祭的气息。”陆昭蹲下身,指尖星砂凝成银针,刺入潮湿的礁石。砂砾下突然钻出数条血藤,藤尖卦签泛着腐心丹的腥臭,直扑她眉心!
沈墨残伞横扫,玄铁伞骨与藤蔓相撞迸出火星:“又是药王谷的腌臜手段!”话音未落,海面忽起异动——三艘黑帆巨舰破雾而出,船冰尸的眼窝中,金蕊野菊正以肉眼可见的度凋零。
巨舰甲板上立着九名赤足药童,手腕系着冰晶佛珠。为的女童不过七八岁模样,掌心却托着琉璃盏,盏中浮着一颗跳动的心脏——每搏动一次,便渗出荧绿毒液,滴入海面即凝成疫魂海蛇!
“陆家姐姐,主上请您试药。”女童嬉笑着掷出琉璃盏,毒液遇风化作冰刃暴雨。沈墨旋伞成幕,伞面星纹勾动地脉,魂血触及冰刃竟出刺耳的腐蚀声。
陆昭野菊刃横扫,金蕊劈开毒雾。刃光触及女童袖口的刹那,她瞳孔骤缩——那冰纹袖里竟缝着李伯旧衣的补丁,针脚与仁心堂药柜的破洞如出一辙!
“你们把李伯怎么了?!”陆昭齿间沁血,额间“仁”果金蕊骤暗。
女童们身影如烟消散,只在甲板留下九枚龟甲。甲面裂纹拼出新谶:【墟眼开,仁灯灭】。
巨舰忽然调转船头,撞向归墟废墟。海水倒灌处,九根青铜柱破浪而出,柱身缠绕的藤蔓挂着三百盏琉璃灯笼——每盏灯芯跃动的,皆是云州百姓的一缕命魂!
“二十年前的瘟疫亡魂竟被炼成灯油!”沈墨药杵燃起焚天烈焰,火光中浮现骇人幻象:初代谷主立于祭坛,将腐心丹混入百家药汤。百姓饮下后命魂离体,被生生封入灯笼,永生永世困在墟眼之中。
陆昭野菊刃劈向青铜柱,金蕊触及灯笼的刹那,灯芯突然传出李伯的嘶吼:“丫头快走!这墟眼是活人阵”
话音未落,藤蔓如巨蟒绞住陆昭脚踝。冰晶卦签刺入胎记星纹,额间“仁”果竟渗出黑血!
海底忽传闷雷般的笑声,初代谷主残魂自青铜柱顶端凝聚。腐肉间钻出血色藤蔓,藤尖挂满冰晶卦签:“双生药引既至,何不献心祭阵?”
沈墨暴喝一声,新生星枢之力灌入药杵。魂血混着烈焰撞向青铜柱,却见灯笼中的命魂突然哀嚎——某盏灯笼里,赫然映着容音熬药的虚影!
“娘亲?!”陆昭浑身剧颤,野菊刃险些脱手。
初代谷主趁机甩出九节鞭,腐心丹凝成的疫魂如潮水涌来:“你以为容音当年剖心镇山是为何?不过是为养你这味活药引!”
千钧一之际,云州方向忽起冲天火光。三百药锅同时沸腾,蒸腾热气凝成巨龙,一口吞尽疫魂黑潮——李伯佝偻的身影立于仁心堂屋顶,将珍藏二十年的百家药草尽数投入火中!
“镇魂的从来不是冰符!”沈墨药杵点向震位,新生星枢引动地脉。魂血混着人间炊烟,在海上凝成遮天屏障,“是这凡尘温情,是这万家灯火!”
陆昭扯断银铃掷向半空,额间“仁”果轰然炸裂。十万金蝶自星砂中涌出,蝶翼触及灯笼竟化甘霖,疫魂在雨幕中渐复清明——原是当年容音救下的病患残魂!
青铜柱轰然坍塌,海底浮出青铜药柜。陆昭颤抖着拉开最底层的抽屉,泛黄的《千金方》泛着崖蜜香——扉页粘着半块茯苓糕,批注稚嫩如孩童笔迹:“昭儿畏苦,此方需添蜜三钱,莫让你娘现。”
沈墨拾起褪色忍冬旗,旗面焦痕拼出新谶:【劫波尽处,炊烟长明】。他望向东海尽头,浓雾散尽处,三艘渔船正缓缓驶来。
李伯立于船头,药篓里新蒸的茯苓糕热气袅袅:“回家吧,灶上煨着当归汤呢。”
陆昭将野菊别入鬓边,花蕊星砂明灭,恰似那年母亲握着她的手,在《千金方》扉页描下第一个“仁”字时,窗棂漏进的晨光。
海风拂过,幽灵船残骸上忽生嫩芽。并蒂忍冬攀着琉璃碎片绽放,藤梢新叶纹路间,星砂凝着稚嫩字迹:【人间烟火暖,何惧九泉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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