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在那一天之後,伏阎生彻底陷入颓丧中。他当然不能杀了虞诃,但是却又无力改变现状,更加无法心安理得接受这样的处境。
他面对喜怒不定的虞诃,喜欢他那充满温情的吻,也恐惧他禁锢自己自由的怀抱,每一次的亲吻与相拥,每一次眼神间的交流都会让伏阎生意识到自己心中纠葛的爱与恨。
伏阎生本以为这种荒唐的生活会一直持续下去,直至虞诃却又再次将他拉入更深的漩涡之中。
这一天回来的虞诃并没有如往常一样将伏阎生往床上带,而是坐在旁边的沙发上凝视着伏阎生,用一种深沉的目光舔舐过他面容身躯的每一寸。
这种视线叫伏阎生浑身不适,比直接碰触还要叫人羞愤,身体也因为这毫不掩饰情绪的眼神而感到异常的战栗。
“你,你别这样看着我。”伏阎生别过脸,侧面下颌连着白皙的脖颈处密密麻麻都是颜色不一的红,还有夹杂着齿痕。
虞诃轻笑着说,“为什麽?”
“你看起来不安好心。”
这个回答虞诃不置可否,但他也非常享受这种过程,“比起你之前的行为,我可是光明正大的看。”
伏阎生一时语塞,只能紧咬牙关,气恨自己嘴巴笨根本吵不过虞诃。
见他一脸吃瘪的模样,虞诃对他道:“过来,坐到我旁边。”
伏阎生不情不愿起身坐到虞诃身旁,但是脸还是转向别处,根本不愿意理会他。
而虞诃继续道:“今天你如果主动吻我,今天我们就不做了。”
“……?”
伏阎生闻言先是一怔,而後皱起眉,觉得其中肯定有诈。他小声说:“你肯定是骗我的。”
“看来你更喜欢和我一起快乐,那我也不介意。”虞诃靠近伏阎生的耳畔,轻轻呼了一口气,肉眼可见伏阎生被这道热息吓了一跳,立刻伸手捂住耳朵。
伏阎生警惕察觉到他的声调变化,立刻挪远几个身位,“真的,真的没骗我?!”
虞诃耸耸肩,等待他的选择。
没日没夜的缠绵让伏阎生的确倍感体力不支,如果能够休息一晚,他简直是要谢天谢地。伏阎生犹豫一阵後,才又挪回原来的位置坐好,低垂的眉眼偷偷上擡去看虞诃,而虞诃则静静注视着自己。
“如果以後我都这麽做,能不能……”
“那得看我心情。”
“……”伏阎生心道果然没有那麽便宜的事情,但还是微微擡脸靠近虞诃那张极具精致的面容,闭上眼狠狠地往他嘴唇贴上去。
虞诃感受着这粗鲁的‘撞击’,轻声说:“你不是知道怎麽接吻吗,想要糊弄我?”
伏阎生只能再鼓足勇气上前,有了开头,往下也没那麽难。他贴近虞诃那柔软的嘴唇,回想着每一次虞诃都是怎麽做的,好像……好像自己很自然就张开嘴了?
眼看伏阎生亲上自己後就仿佛宕机,虞诃对此感到好笑,同时也不再继续等待,而是开始享用这份生涩笨拙的情欲。
伏阎生心中也有所感慨,到最後主动权又落到虞诃手上,他好像落入棉花般的云团内,脑袋里的思绪全都消失。他伸手想要环抱住虞诃的时候,却发现虞诃的手已经抚上自己的肩侧,盯着肩膀的眼神带着晦暗与隐隐的期待。
而下一秒,伏阎生就因为疼痛而全身一震,下意识便清醒过来想要逃脱虞诃的怀抱。但是虞诃并没有给他这个机会,手上不知何时已经拿着注射器将针头扎入伏阎生脖颈裸露在外的皮肤。
“没事的,很快就不痛。”虞诃不断加深这个缱绻的吻,手却没有停下注射药物。
伏阎生挣扎的呜咽声都被他们亲吻发出的轻喘与水声盖过,他无声的泪滴接连不断从眼角落下,而他从震惊捶打着虞诃的胸口,到最後只能无力紧紧依附着虞诃的胸膛。
那种深入骨髓的痛让伏阎生没有丝毫反抗的力气,只是躺在虞诃的肩侧,嘴巴无力张开想要问那是什麽,可是又不愿意知晓。
虞诃将他抱至柔软的床上,安抚他说:“睡吧,你会很累。”
正如他所说的,伏阎生很快就扛不住眼皮沉重陷入梦中,而虞诃并没有继续碰他,而且不止是这一夜,在那之後的每一天,虞诃都没有继续与伏阎生继续那不知节制的缠绵。
如果不是一直在地下室中,过往的日子就像是一场梦,虞诃没有了往日急躁去不断索取,只有偶尔会在睡前轻轻给伏阎生额头一个晚安吻。
伏阎生对他的改变既感到不明白,更加疑惑那一日被扎入自己身体的药是什麽。虞诃对此闭口不提,无论如何都不说,只是告诉他等到时间到了就会知道。
反倒是伏阎生很不习惯这种平静的日子,以前他还能放纵自己在欢愉中什麽也不想,一旦虞诃不再碰自己,他的内心却比之前更加惶恐不安。
“你是故意的吗?”伏阎生紧捏着自己的衣领,“你这样变来变去,我根本就猜不出你想要干什麽。”
而虞诃却只回答:“我没有变过。”
“你怎麽没有变?!你之前明明就…都不会这样。”
现在连身体的接触就非常少,虞诃待他的态度就好像回到当初他们一同住在学院宿舍的时候,甚至比那个时候更加有距离感。但是房间内却有越来越多他们一起使用的物品,还有衣柜中满满的都是他们两人的衣物,又好像虞诃并没有改变想法。
对于伏阎生的质问,虞诃并没有气恼,反倒是十分温柔牵住他的手道:“我在寻找能让我们一直在一起的办法,再等一等,好不好。”
这个方法究竟是什麽,伏阎生忐忑等着,在不知道时间流逝的地下等着,在这漫长的时间中觉得倍感孤独,连那阴暗的情绪都更加难以控制。
但从某一日开始,伏阎生忽然发现自己的身躯发生了一些变化,他的皮肤摸起来好像光滑许多,头发也长长一些,房间内没有镜子他无法看到自己的样子,但是脱下衣物後却能感觉自己抚过身上每一处都会让他筋骨酸软,就像之前被虞诃碰到时候的感觉。
难道自己这麽难耐寂寞,他不敢让虞诃发现这一切,每天都紧紧穿好衣服将这些变化藏好,可是又能够藏到什麽时候。
虞诃对此什麽都没有说,只是夜晚等到伏阎生睡着後,在昏黄的灯光下双目盯着伏阎生凌乱领口露出的肌肤,上下滑动的喉结在安静的室内发出野兽忍耐的声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