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尾声103繁花万镜(第2页)

“我只是感到自己一无所知。”

“看到我递给她们的东西了吗?”

“嗯?”

“是拼音集子。”她狡黠地说。“我教她们识字,作为交换,她们要用力种树,把最甜的水果送给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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燃灯女士带我探访了她的秘密基地——一座位于地下的图书馆——准确来讲,是一座在书报大审查时代,被藏匿的博物馆。

我想,很多年以後,面对着贫民窟光明街长满青苔的地下水管道,我,楚家印,仍旧会想起,燃灯女士,姚月白,像一团昏绿光芒明灭般乍然出现,将我叫住。

“原来人世间还存在另外一个世界,而她确实属于这个世界。”

有时做共犯比告密者更好。

在这一刻,我忽然很想和燃灯女士分享我的秘密。

“你知道为什麽我想研究鸟类吗?”

“如果你想说的话。”

“因为我的大脑波频和其他人不太一样。”我第一次和除了医生丶老师以外的人提起这件事情。

“因为我的前额叶发育和其他人不太一样——医生说这是地理大分区时代的後遗症,总有那麽一部分人要收到自然环境变化的影响。我的镜像系统活跃度异常,有时候活跃指数很高,有时候很低。”

“这对你的生活有什麽影响吗?”

“可能是我有一颗聪明的大脑?”

“何以见得?”

“我会很直观地汲取知识,所以我的分数会很高。”

“嗯哼?”

“就像是一台温暖的机器。”

“这又是为什麽?”她说,“咦?你看起来像是一台漂亮的机器。”

我知道,潜台词还有“小家夥”,她对所有年龄比她小的人都带有一种隐藏着的属于年长者的关怀。

“对我而言,可能兴奋阈值比较高——很多时候我很难理解普通人感到兴奋的缘由——也因此对更加抽象的东西感兴趣,比如数据丶理论丶算法……”

“那你的兴奋点是指?”

“丰富的书籍丶活跃的鸟群丶亲密的关系丶长久的友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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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导师曾说,他们正在致力于开发一种装置,力图实现首府大区的学生可以通过感官投射装置轻易摄取知识。

而另一方面,语言和科学在偏远地区的传播范围并没有那麽广,现在市面上流行的书,来源渠道非常稀缺。

我很想告诉燃灯女士,她发现的这座图书馆,在这个时代里,无异于在19世纪70年代之後的10馀年,在南非发现世界上最丰富的钻石矿床和黄金矿脉。

这是很令人惊诧的画面。

现在,人们绘制过遥远外太空的电磁风暴图。

但是,他们并不知道,在贫民窟地下百米的深处,除了隧道丶教堂的地下室和导水管,还埋藏着一座书报大审查时代已经被遗弃荒废的图书馆。

只是现在它被人重新利用起来。

从那天开始,我时不时拜访燃灯女士的地下图书馆,那像是个乌托邦一般的乐园。

“普通人可以感受到的快乐,我感受不到。而在我很小的时候,曾经有医生和研究员利用神经递质药物来辅助我‘感受快乐’,听起来仿佛要把我矫正到正常人的轨道上,然而,那些东西对我而言,是人为制造的快乐,更像是是疾病的神经中枢。”

我开始一次又一次拜访这里,以探险者的身份——我仿佛拥有某种超然物外的特权。

这里是个秘密基地,我是这里的闯入者,却那样自由自在,仿佛全然归属——多麽奇妙,我在黑暗之地拉扯丶游移丶迷茫丶困惑。

曾经贫民窟的暴力与残忍带给我的痛苦就这样被冲淡了,终于有一天,我和这里达成某种微妙的和解。

廉价的旅途也许因为同伴的精致而与衆不同。

燃灯女士在火车站的空地上枕着报纸睡过觉,在富人区的乞丐队里缴过保险费,也曾经混入边境线旁的寮屋里,被躲藏其中的黑代孕女人们施舍过饭菜。最穷困的日子里,她也未曾低过头。

“我的日子挺好的啊。”她这样讲。

也许是因为内心认为“已经接受过命运给予过的最大馈赠”,所以生活的困顿显得那样轻描淡写,连命运的苦涩都成为了人生的补药。

我不明白她说的“已经接受过命运给予过的最大馈赠”到底指什麽。

但当她身处图书馆,一层一层梳理着书本的时候,我又觉得,我所有的疑问都显得那样苍白和可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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