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舜不知他的来历,回答道:“全村没有一个活口。”
五方张了张嘴,却没说出一个字,转身就往山下跑,刚跑出竹林,就看见了前方的云渡,一开口,眼泪就先滚了下来:“公子,你听到了吗?崇川峡的人都死了?”
“你先别慌,我们一起去看看,到底发生了什麽事。”云渡说。
五方点点头。
云渡看向紧随其後的危辛:“我们恐怕要回一趟崇川峡了。”
危辛颔首:“我把西雀也叫来,兴许能找几个死人问问话。”
云清留在小院里继续休养,温景澄负责照顾他,其馀四人则一同去了崇川峡。
几天前,这里还有几缕炊烟升起,而现在却是一片死寂,风吹过草地,明明是春天,却感受到一股深深的凉意。
五方走在前面,四处张望,喊了几个名字,可他也知道过了这麽多年,认识的朋友或许早已不在人世。
他走到隔壁老宋家,里面空无一人。
危辛忽然想起之前找村长打听时,曾见他的墓碑上写的名字是宋志,便问道:“宋志你认识吗?”
五方点点头:“他是老宋的儿子,他在哪里?”
“在我们来之前,他就已经寿终正寝了。”危辛指了指不远处的坟头,阎林刨完坟後,还很有道德地重新填好,在上面插了几株花。
五方径自往那边跑去。
“死者呢?”云渡问。
“我都安排在一处了。”许舜带着他们二人往前面走去,在一块空地停下来,崇川峡一共十三口人,悉数躺在那里,所有人都白了头发。
“他们没有任何外伤,身上还有一股浊气,不知道是从何而来。”许舜道。
危辛看到了长生母子,走到旁边检查了一遍,皱眉道:“他们是因为什麽死的?连体弱多病的妇孺都不放过?”
闻言,许舜看向他,脸色微沉:“这种事你不是很有经验吗?杀人放火,斩草除根,管他男女老少,一个人都不会放过。”
危辛悻悻然地摸了下鼻子,有些尴尬:“走火入魔的时候我也控制不住我自己,要是无意中伤害了你和你的家人,我很抱歉。”
“无意?你知道你害死了多少人吗?!”许舜一想到枉死在他手里的家人,就恨不得一刀捅死他,“我迟早会为他们报仇的!”
“随便吧。”危辛耸耸肩,他现在倒有些看开了,反正是难逃一劫,还不如早死早超生。
“许舜,别意气用事。”云渡忽然道。
许舜看了他一眼,勉强压制住心里的仇恨,转身往外走:“我去附近看看有没有什麽线索。”
“你有什麽想法吗?”待云渡走近後,危辛问道。
“他们像是被人活活吸尽了阳气。”云渡说。
“不错。”危辛指了指长生的娘,“她虽然气色不好,可现在明显老了十几岁,等西雀来了可以问一问她们,到底发生了什麽。”
“嗯。”
云渡还在检查死者们的死因,危辛朝五方的屋舍走去,前几天来的时候,没有什麽特别的感觉,而这一次,从五方的记忆中窥见了当年的情景,有些心绪难平。
他推开卧房,看着破旧的木床,躺上去後闭上了眼,当年受伤时的感受再度卷土重来。
过了一会,有人走了进来,在床边坐下。
他缓缓睁开眼,看着近在眼前的人,道:“我在外界就交了两个朋友,一个哑巴,一个是你,到头来发现你们居然是同一个人。”
“你若是不喜欢,还是可以把我们当两个人,有什麽苦恼就跟哑巴说,有什麽嘴就跟我亲。”
“。。。。。。”
不知想到了什麽,危辛倏地坐起来,追问道:“我当时昏迷的时候,你是怎麽给我喂粥的?”
“找五方帮忙。”
“那一次过後呢?你是怎麽喂的?”
“用勺子喂。”
“?”危辛疑惑道,“不是嘴对嘴吗?”
云渡一脸无辜:“当然不是,你把我当什麽人了?我是那种会趁人之危的人吗?”
难道你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