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理来说,九天当灵瓶是交由每任宗主保管的,当时天宸道长在公开场合决定交给云渡,是否已经决定了让云渡继任宗主之位?
这也难怪云渡会被现任宗主以“与魔宗勾结”为由逐出师门了。
“这东西要如何使用?”危辛问。
“收集还魂之人的骨灰,将元神封入其中,再施以我派秘咒,可保灵魂永固,重回肉身。”云渡知无不言。
危辛心里掀起一阵不小的波澜。
“如果某一日,我死了,你也会替我回魂吗?”
云渡擡起头,颈窝一空,有些凉。
“你不要死。”
危辛手指微动。
想起书中描述的结局,云渡将他的骨灰带走了,是否想用这九天当灵瓶为自己续命?
他们素不相识,云渡为何要救他?
只可惜那时,他元神俱灭,就算带走骨灰,也是回天乏术了。
“虽然你作恶多端,喜怒无常丶姑息养奸丶居功自傲丶始乱终弃——”
“你别逮着个成语就骂我啊,我怎麽就始乱终弃了?!”危辛实在听不下去了,活动的手指攥起来,拼命捶打在他身上。
只可惜体内真气全无,这些拳头落在他身上,与棉花无异,更不知此举添了些撒娇的意味。
“这东西如此好用,岂不是可以轻易复活他人,有这麽好的事?”危辛深知天道万物有其自然规律,此等起死回生之宝物,不可能没有弊端,就如赤血珠一般,必然会有代价。
“它只能使用九次。”
“。。。。。。等等,那阎修岂不就用了一次机会?!”
“是的。”
“啊!”危辛惨叫一声,“怎麽白白让他捡了这个便宜!早知是这宝物,还不如直接让他去死,也好过浪费这麽好的机会!”
云渡笑了笑。
“我能看看那瓶子吗?”危辛在他身上摸索起来。
“不能,不在我这里,再也不会给你看的,让你知晓已是破例。”云渡道,“而且经手的主人只能用其修复一次灵魂,否则会遭灵魂吞噬,以命偿命。如今当灵瓶已经彻底失效无用了,你拿去也只能做个摆件。”
危辛眉头一跳,刚冒出来的小火苗,立马被浇个透心凉,恨铁不成钢地问道:“这麽重要的丶唯一的的机会,你居然拿去救阎修?!”
“不是你要救他的吗?”
“我没有啊,我是想与他同归于尽来着!”
“可我不想你们同归于尽,就只能救他了。”
危辛哑然,片刻之後,又问道:“你是如何知晓地幽冥阵的破解之法的?”
“师弟在地幽冥阵中殒命後,师尊便潜心研究此阵,将破解之法告知于我,只是从未试验过,也不确定是否有效,为确保万无一失,只能将阎修也留下。”
一想到最後的机会也没了,危辛就心如死灰。
这麽好的瓶子,还是只能做个骨灰瓶!
不过转念一想,还有人愿意来收他的骨灰,已然不错了。
云渡将他抱起来,让他叉开双腿,面对面坐在自己的腿上。
“你干嘛!”危辛地坐立难安地扭动着。
“翻个面,晒晒後背。”云渡拍着他的後背,“我不动,你也别乱动,否则蹭起火了怎麽办?”
“。。。。。。”
见他终于老实了,云渡嘴角弯了弯,看着远处的夕阳,慢慢坠入云雾中。
危辛也累了,晒着太阳,身子骨都晒得舒服酥软了,忍不住伸了懒腰,然後抵着云渡的肩膀睡过去了。
一连晒了好几日的太阳,危辛心情也好多了。
这一天,他醒过来时,旁边却没有人。
他轻手轻脚地爬起来,在屋中摸索起来,桌上有茶水,他摸了摸茶壶,已经空了,于是转身走到窗台边,拿起柜子上的酒瓶,喝了两口。
放下时,无意中打翻了旁边的花瓶。
他刚弯下腰,就听见房门猝然被推开。
“危辛!”云渡立刻冲了进来,看清眼前的状况後,先是检查着他的手,确认无碍後,才将他带到旁边,“你别动,我来收拾。”
危辛行动无阻地在桌边坐下,听见他清扫的动静,道:“你居然还敢我把带回清观宗来,不怕被人发现吗?到时候你和许舜他们就更解释不清了。”
从他摸到茶壶时,便猜到这里是清观宗的小院。
“他们不会猜到我们在这里,何况西雀已经布了阵,不会有人发现的。”云渡道。
“这也只是暂时的,很快清观宗,还有殷长老他们都会寻到我们的。”
“再多争取些时日,我能将你治好,到时就算被他们找到了,你也能糊弄一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