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他恼羞成怒却又无可奈何的模样,云渡无声地扬起嘴角。
外面寂静无声,良久之後,云浸才艰难地开口:“师兄他。。。。。。他与我们情况不一样。”
“有何不一样,你所说师公的教诲,他与你同受,为何他都能喜欢一个男子,而我却不能喜欢你?”
云浸被他说得哑口无言,不知如何作答,只能逃避:“我先去找师兄商议要事。”
“我陪你一起去。”
脚步声渐渐远去,危辛拿开他的的手,揶揄道:“你看看你,都给别人做什麽表率了?我要是天宸那老家夥,估计早被你气得从棺材板里爬出来了。”
“要真是如此,那便好了。”
危辛见他流露出怀念的神情,应当是在想天宸那老头子了,鬼使神差地按了下他微微皱起来的眉心:“别皱眉,难看。”
眉心舒展开来,云渡擡眼看着他,眼里重新填满笑意,低头吻了下他的额头:“阿辛,我喜欢你。”
“突然说这个做什麽?”危辛往後缩了缩脑袋。
“你不是吃醋了吗?我就是想告诉你,我只喜欢你。”
“谁吃醋了?”
“那你怎会怕我会喜欢上阿襄?”
“阿襄?”危辛眼神冷了下来,“才见过一面,就喊得如此亲密,你可真是风流啊。”
云渡忍俊不禁:“等以後我再慢慢跟你解释吧,你今晚怎会来这里?”
危辛正色道:“在疗伤前,我曾派西雀暗中回玄玑宗调查一件事,可他却受了伤,若不是及时向我发布信号,恐怕无法回来了。”
“他在玄玑宗内遭遇不测,以他的功力和地位,能伤他的人并不多。你派他回去,是不是调查内鬼?”
“不错。”
“应当是他在调查的过程中被发现了,所以只能对他下手。。。。。。。西雀告诉你是谁了吗?”
“还没来得及,不过我已经知道了。”危辛轻微叹了口气,“他知晓阎家兄妹的感情,又了解阎林与我的关系,笃定我会去鬼罗门参加寿宴。为了让阎修布下死局,提前散播我功力大减的言论,想借阎修之手夺得赤血珠,之後再利用阎修的肉身与这佛像缝合後再生,他便可以借魂重生了。”
“借魂?”
危辛颔首:“我父尊当年就是这麽从他上一任魔尊手里获得赤血珠的,我也是之前经你提醒,去翻查历任魔尊去世的原因时,才得知此术的。”
“你没有使用过?”
“我父尊都还来不及教我呢。”危辛好笑道,“整个玄玑宗,深谙此术的,只有我父尊的随从,也就是将此术暗中记载下来,却并未告知于我的殷长老。”
云渡知道这个人在玄玑宗是什麽地位,看着神色凄凉的危辛,伸手抱住了他。
“其实我早就怀疑他了,但因为有一点弄不明白,所以一直不敢相信。”危辛低下头,脑袋抵在他的肩膀上,低声道,“他明明可以在我小时候就直接将我杀了,有那麽多机会,为何非要等到现在呢?”
“也许,他那个时候并未想过真的要害你,只是在替你掌管玄玑宗後尝到了权利的滋味。”云渡道。
“我又不喜欢这个位子,反倒是他时不时就在我耳边唠叨,提醒我的身份,叮嘱我该如何做一个称职的尊主。”若不是如此,他反倒更情愿做一个自由自在的散修。
父尊不顾他意愿,将赤血珠注入到他体内,可赤血珠几度要他性命。殷长老不顾他意志,将玄玑宗的责任在他身上,抚养他长大,却又想要他性命。
从来没有一个人问过他想不想要。
云渡一下一下地抚摸着他的後背。
四周一片静寂,危辛心中疲惫,双手环住他的腰,靠近他温暖的胸膛,偷得片刻放松。
真希望所有事情都消失啊。。。。。。
全世界好像都安静下来了。
耳边只有云渡的呼吸声,气息喷薄在他的脖子上,嘴唇似有似无的贴近,却又马上离开。
他侧过头,在云渡耳边轻声说道:“如果我能活下来,云渡,我们就。。。。。。”
“就怎麽样?”云渡声音有些沙哑。
危辛擡起头,昏暗的光线遮挡住他泛红的脸庞,他看着两人此时的姿势:“呃。。。。。。我们现在这样是不是有点太暧昧了?”
“何止是暧昧,简直快私定终身了。”
“。。。。。。”
云渡神色古怪地挪动了一下腿,危辛当他是腿跪得麻了,想换个姿势,跟着也往回蜷起自己的腿,膝盖无意中碰到一硬物,不由一愣。
两人对视片刻,看着对方眼里一闪而过的慌乱与羞愧,危辛才明白发生了什麽,脸和脖子顿时红成一片,转身就往外爬。
他刚往外面迈出一条腿,又急忙退回来,重新拉下桌布,回到原位,与云渡面面相觑。
“怎麽?”
危辛做了个噤声的姿势,指了指外面——云浸和许舜又折回来了。
面对着呼吸急促且身体异常的人,危辛无助仰天——这都什麽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