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泰景阖眼靠着椅背,听着秦宸口齿不清对陆心予道:“小鱼儿,你知不知道,我一点都不希望你嫁给袁耀阳,他配不上你。你回去同陆伯伯说将婚事退掉。我去作证,将看到的全说出来,我不怕袁家,为了你,我什么都不怕。小鱼儿,你别嫁给他好不好?”
陆心予哭笑不得,口中却应着“好”。这人是真的醉了,脸色微红,双眼迷离,说话含糊不清。
奈何秦二公子还不尽兴。“你不知道,你自三年前离开,我哭了多少日子?那日,我在青楼看见那个混蛋,被气得险些控制不住将他打一顿。只是我只能忍,若是闹了,他丢脸不打紧,你要如何是好?我怕你知道,又希望你知道。”秦宸挣扎着要起身,陆心予忙扶着他靠着椅背坐好。秦宸眼饧耳热,呆呆望着陆心予,硬撑着不肯睡。“你别嫁给那个混蛋好不好,你答应我。”秦宸又不死心问道。
“好好好!你且坐好别乱动,我应你,我一定不嫁给他。”陆心予耐心哄道。
“你誓,你不会骗我。”秦宸要陆心予保证。
陆心予啼笑皆非却又感动。“不骗你。但是今日之事,你要忘得一干二净知道吗?为了我,阿宸能做到吧?”
秦宸咧嘴傻笑应着。只要是为他的小鱼儿,他一定打死都不说。
“阿宸,你能不能再答应我一件事?”陆心予认真问他。
秦宸想要坐直身子,被陆心予又按了回去。“好,我答应。只要是小鱼儿要我做的,我一定做到。”
陆心予看了看黎知洲。“阿宸,若是他日,你现有一人真心待你,若你也对他有情,你定要好好珍视,莫要让他伤心。也许路会很难走,但是,总要竭力一试才会知晓结果。若连尝试的勇气都没有,我会气你懦弱。”
“嘿嘿!小鱼儿,只要是你说的,我都记心上,不、不、忘。”秦宸真的醉了。话未尽人已伏在桌上。
二人所说一字不落入何泰景耳中。他对几人情谊暗自感叹。只是这小鱼儿,甚是有趣。他自己都不知为何,那名字如魔咒一般,一遍遍刻在他心上。陆心予,我等着你退婚的好消息,何泰景暗自想。
不多时,各家马车到了,几人尽兴而归。醉得最狠的当属秦宸。黎知洲将秦宸扶进自家马车,看着他烂醉如泥的样子,又气又心疼。若不是今日说漏了嘴,他竟不知道这人还敢去青楼。他让秦府的马车先回府,告诉来人会将秦二公子亲自送回。
次日,不知是何处传出流言,陆家千金有辱家门楣、不知廉耻。北疆三载,常与军中将士刁风弄月。一时间,大街小巷人人谈论。有人不信,甚至怒斥议论之人,可不乏有心思龌龊之人,他们不仅添油加醋,还说陆家小姐身上何处有何样胎记之类。
青竹回来报时,陆心予正倚在贵妃榻上看书。
青竹急得团团转,偏她家小姐没事人一样。
“青竹,你家小姐的头要被你转昏了,过来喝口杯,别将自己累坏了。”
“小姐,您怎么不急呢?外面传的太难听了!你的清誉都要被毁了!哎呀!都急死我了!”
她家小姐怎么这般沉得住气?一大早让她去府外打听最近京中有什么稀奇事。这不出去倒好,一出门吓人死。此时她如热锅上的蚂蚁。
“真拿你没办法。”陆心予坐起身。“你且过来,我说与你听。”陆心予拍了拍身旁让青竹坐。
“流言亦在我掌控之中。”陆心予见她仍气鼓鼓的模样,只得耐心性子同她解释。
“嗯?”青竹一脸茫然。
“我之前是有料到顾婉不会坐以待毙,眼下这风波应是她的后招。”陆心予唇角噙笑看她。
“既如此,小姐为何不设法阻止?”青竹见她胸有成竹反到不解,苦着脸问:“您还有心思看书?她又为何要做这般下作之事?”
“小丫头果然是个急性子。”陆心予戳了戳她的额头接着道:“你家小姐会打无备之战?外面的流言本不至于如此,是我让闻溪吩咐人又加了一把火。”
青竹惊得瞪大了眼。“小姐,我去请曲神医给您瞧瞧吧。”陆心予眼疾手快将人拉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