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吗?可我这怎么行了这么久的善,怎么没见有什么好的回报?”
同伴凑近了低声打趣戳穿道:
“你那是伪善!”
“伪善怎么了?有先贤说了,伪善也是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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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放你的狗屁吧!”
刚一出口,挽着袖口这男子方觉有违文人墨客的脾性,不禁怨恼起自己没收住脾气,便赶紧捂住了嘴。
缓了片刻,他似是逮住了可以泄的机会,阴阳的语气略带暗暗的嘲笑,接道:
“不是那天上鸟,就别硬插两根羽毛当凤凰。”
“什么是善,什么是伪善?人说人有理,佛说佛有理。谁能真正分的清楚?”
“你说的伪善若真是善,那你想想仲孙家和越斯渡,谁不算伪善,可谁又算得上是善人?”
听过,领口绣着竹叶这男子,不禁有些羞愧低眉,目光四下游荡。明显是有些不悦,但还是没有直接当面火。毕竟,有违自己温文儒雅,宽容大度的形象。
他们说,君子,是要能够直面他人的批判和指正的。
于是,他们就要为了符合这个标准,来约束自己的行为,以便,成为这样的人。
挽着袖口的男子长叹一声,仿佛也是瞅准面前人不会明着跟自己生气,所以将那看不惯仲孙家等人以及越斯渡的气愤,全然撒在了这人身上。
他只当方才是个小玩闹,自己嘴上逞逞能后,便当做无事生,转而换了话题,道:
“唉,这倾心镇,是个明眼的正常人,谁会不知道这仲孙赫维做了多少坏事,都没少被他欺负过。我瞧见他那嚣张的气焰就心里来气!”
话落,他又是哼笑一声,嘲道:
“不过这下好了。有人替我们这些人出头,倒省了自己的力气去反抗了!”
领口绣着竹叶这男子忍着压下心里的不爽,还是面色和悦地敷衍回道:
“说的也是。舍了她苏闲止一人,换我们大家共同除了一个恶人!这谁能不高兴啊?值了!”
对面人看了看窗外,又开始零零散散的雨滴随风点落在脸上,他“哈哈”笑了几声,算是缓解氛围,而后起身,去拉对面坐的人,道:
“下雨了下雨了,回了回了!”
水镜阁的热闹,便随着凛冽雨水的到来,悠闲众人的离去而冷清。
秋楠信一人穿着戏服,独坐在戏台上的横木凳出神。
她被头顶上屋檐划落的雨水,惹得眼前的视线有些模糊,就这么静静地瞧着她们打湿面前的一切。
青灰的大地、胭脂色的桌椅、栗棕色的扶栏,还有桌上盛满雨水的若竹色茶盏。
观赏的人已经走了,这场大雨来的依旧是猝不及防。
秋楠信出神盯半天,竟是忘记去把这些东西收起来了。
于是,她干脆破罐子破摔,就让其在雨里这么淋上一淋罢了。
一人道:“这下好了,仲孙赫维死了,她上哪儿再找这么一个金主啊。”
另一人道:“不过她这些年一直跟着仲孙家的公子,想来也捞了不少金银吧?”
那人接着道:“捞肯定是捞了不少,不过花了多少就不知道了。不过你看她那模样打扮,怎么会像是没大把花钱的啊!”
另一人接道:“也是啊。要我说,她有那献媚的本事,估计心里这会儿肯定就在目色新的主喽。”
那人又接道:“那可不。这受了钱财的浸润,到底和我们这些人不一样。她怎么可能不愿再瞥一眼。”
另一人又接道:“只可惜我们没她那好命。还是老老实实地演好戏吧”。
身后两人的声音,历经千难险阻,终于还是传到了秋楠信的耳中。
她听到了,却是有些迷茫麻木地痴痴望着眼前的景致。
她此刻一人独坐,竟是不自觉回想梦中的场景。
她仿佛看到了,台下笑意明媚的苏闲止,坚定地站在大雨中,向她伸出了手。
她看得很是出神,不自觉离开横凳,站起身子,朝她走去。
终究,这幻象,还是被两人中间的雨幕隔开。
秋楠信面前的凉意扑面而来,略过全身,示意她止住脚步。
于是,她便停了脚步,不再向前走。
停下来的一瞬,苏闲止的笑意也随之而散。
秋楠信看到了这大雨中,唯一没有被淋湿的颜色,却是顷刻即逝,自己方才离体的魂魄,这时才像是被突然拉了回来。
她眸中闪过泪光,双唇轻起,似是有话要说,似想挽留佳人。
却是未曾言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