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他晚上一年小学,但也是男高。
移开视线,宋嘉言轻轻咬住嘴唇,後颈滚烫得让他想躲开,烫得他心里乱七八糟,想认命,又有些不甘。谁不是第一次结婚呢,他连恋爱都没谈过,刚醒来不久就直接闪婚了,真惨。
陆庭颂体贴地说:“飞机已经在机场等着了,到云城还有两个多小时,如果你困,可以在上面睡一觉,婚礼的流程很繁琐,可能要很晚才结束。”
“我不困。”宋嘉言扭开脸,他清醒的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麽。
陆庭颂目光落到宋嘉言的脸上,忽然短促地笑了一声。
他松开了宋嘉言的後脖颈,在只有两个人的後车厢里,再不避讳做亲密动作,拇指和食指捏住宋嘉言的下颌骨,很自然地擡起他微瘦微圆的下巴尖。
他近距离观察宋嘉言上了妆的脸,指腹摩挲出一层细腻的粉,可怜的Omega说着不困,眼睛里却都是惹人心疼的红血丝。
陆庭颂居高临下挑着宋嘉言的下巴,语气似叹息,又仿佛带着一丝玩味,像看待一只新到手的宠物,即将擡手要给它顺毛:“宋嘉言,你不想嫁给我,所以昨晚失眠哭了吗?”
下巴被钳住的地方微微滚烫,宋嘉言被迫仰起下巴,手指不由自主揪住了大腿上白色西裤的布料,除了父亲以外,他从未和成年的男性alpha靠得那麽近过,所以下意识屏住了呼吸,唯恐自己的呼吸逾越了对方。
陆庭颂的话,让他感到窘迫,让他记起一个月前,他喝得酩酊大醉,在同父异母弟弟的生日聚会上,发酒疯揪扯住了陆庭颂的领带,不知天高地厚地指着陆庭颂委屈大骂:我宋嘉言风华正茂貌美如花,凭什麽要嫁给一个三十九了还没有Omega要的alpha!
那时祸从口出,振振有词,所以现在惹得陆庭颂拿捏调笑,今晨还在他的噩梦中出现,像现在一样挑起他的下巴亲他。。。。。。
宋嘉言因睡眠不足的头隐隐作痛,他又垂眼避开了陆庭颂的注视,半晌跌入宿命的漩涡,张口违心地说:“。。。。。。我没有不想嫁给你,也没有哭。”
这场联姻,双方得益,陆庭颂喜欢年轻貌美的Omega,所以把他娶回家,他也利用了陆庭颂市长哥哥的身份,以及陆家的势力,来稳固总裁的位置。
结婚证上还印着两个人的名字呢,他再表现得不情不愿,就有些不知好歹了。
所以他不再挣扎,认命了。
但富贵人家的逸闻轶事,宋嘉言从小就听得多,什麽少爷公子有不为人知的癖好,强娶清白人家的Omega,在床上把老婆亵玩至死的丑闻不知出了多少回,处理的手段还十分肮脏,因着地位在江昙呼风唤雨,Omega的家人都不敢去报警,只能拿钱了事,放由那公子哥再娶下一任,真是令人叹为观止。
他现在与陆庭颂是合法夫夫,别说是亲一下嘴了,只要陆庭颂想履行夫夫义务,他就得陪陆庭颂睡觉,随他名正言顺地玩弄。
一想到这,宋嘉言就万念俱灰,他的未来充满了不确定性,也不能由自己做主,他如一叶扁舟,在冷寂的湖面上孤独的摇曳,迷惘的不知要去往何方。
他忽然感到无比的害怕,想陆庭颂莫名其妙的看上了他,还这麽快就和他领证结婚,不会是真有不为人知的特殊癖好吧?娶他回去就是为了折磨他!
怎麽折磨的宋嘉言不曾涉猎,但一想到自己在床上无辜横死,两眼翻白口吐白沫的模样,宋嘉言就怕得打了个寒颤,心说我就是个没有心机的纯情小处男啊,命运多舛真的不适合我,现在许愿下辈子投个好胎还来得及吗?
都说人生如戏,那为什麽人生不能像打游戏一样,闯关死了还有重来一次的机会?
他真的不想下半辈子全靠演技过活。
不,没有下半辈子,可能过了新婚之夜,他就死了。
宋嘉言越想手越抖,陆庭颂高大无比,衬得他像个小鸡仔,看起来真的能一手把他捏死。
陆庭颂松开他的下巴,心道你这哪是愿意嫁给我的模样,这都怕得开始发抖了,想必恨不得此刻就跳车逃婚吧?
他握住宋嘉言的手,那麽瘦小一只,白皙见骨,仿佛能被自己一把捏断。
但他没有捏断妻子的手,只手心覆住他的手背,轻轻拍了拍,又不轻不重的握住,指节相贴,对他说,那就好,你哭了,我得心疼的。
宋嘉言更害怕了。
车子很快抵达私人停机场,一架私人飞机以及一架客机在寒风中伫立。
陆庭颂表现得对这次婚礼很上心,也很周到,他疼爱自己的新婚妻子,贴心的准备了抵御寒冬的毛呢大衣,在下了婚车後,亲手披上了宋嘉言的肩头,亲密地揽住了他的肩,自然得不像做戏。
而宋嘉言正在脑子里幻想自己的八百万种死法,每一种都惨烈无比,一时不敢拂开搂着他肩的手,仿佛被陆庭颂无声震慑。
从停车位到机舱门铺了百米红毯,陆庭颂带着宋嘉言上了私人飞机。
机舱内可乘坐十八人,舒适美观的沙发被摆放得如同宽敞奢华的会客厅一般,地毯和沙发是红白配色,洒满了红玫瑰花瓣。
质感光洁的白色大理石茶几摆着一束束粉白玫瑰,周遭洒满了包装喜庆的糖果花生,整个机舱被装扮得典雅喜庆,蓝紫色氛围灯投射着,与一排排舷窗外透进来的白色光亮完美融合,搭配得奢侈浪漫。
这座豪华私人飞机上,除了机长,只有一对貌合神离的新人。
两人相对而坐。
宋嘉言擡眼就可与陆庭颂对视。
陆庭颂有着日耳曼血统,宽肩窄腰,肌肉匀称,强有力的身躯包裹在白色西装里,儒雅中不失力量感,比起只有一米七二的他高大太多,像一头优雅却又危险的北极白狼,成熟而富有魅力,信息素里有迷叠香的味道。
还好,至少不是想象中大腹便便的中年大叔,不然还没开始折磨他就先被恶心死了,宋嘉言苦中作乐安慰自己。
飞机起飞了,飞往广袤的天空,飞向洁白的云端,宋嘉言逃避现实般闭上眼睛装睡,脑子里乱七八糟的,忽而回忆起了与陆庭颂的初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