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醒来,又陷入新的循环。
仿佛一个诡异的闭环,无论开始如何,结局都是既定的。
可是凭什麽?
凭什麽他要接受这样的结局?
他就是爱乔业,就是要跟他在一起,他愿意为过去的错事付出代价,为什麽还是要忍受乔业的离开?
不会如此,不应该如此。
意识翻江倒海,在秦观心里搅出波云诡谲的猜测。
这瞬间,有许多话想跟乔业说,有许多问题想问乔业,他似乎找回了理智。
擡起头,发现人不见了。
他没有随时查看手机的习惯,也不知道人什麽时候走的,他不纠结这点,人既然走了,他就去找。
打了几个电话,拿到几个地址,写字楼丶饮品铺丶书店丶球馆,都是乔业平时常去的地方。
秦观粗粗一扫,直接略过。
还有两个地址,看名称是民用住宅小区,他认真回忆,没有印象。
这三年,乔业都跟他住在一起,应该没怎麽去过这两处地方。
秦观有种感觉,应该还有一个地方,不在名单里,但对乔业很重要。
而且,他应该知道。
会是什麽地方?
乔业工作能力很强,做什麽都很负责;
没什麽特别爱喝的饮品,但偶尔会去饮品店咖啡店坐坐,有时一个人,有时和朋友一起;
爱看书,能在书店待足一整天,常常不记得吃饭,离开时还会带着选好的许多书,带回家慢慢看;
常年运动,球类运动为主,也长跑,他自己说,打球是因为喜欢,跑步是为了健康。
这些组成乔业的生活,但乔业生活的主题不是这些,秦观不觉得他现在会去其中一个地方。
两人刚刚谈完分手——尽管秦观并没有同意,乔业哪怕不爱他,也很难做到视若无睹,他大概会心绪不平,还会有许多想不通的事,需要有人安抚。
他会去找谁?
这还用想吗?
秦观在心里冷笑。
你找他,我就找你,你说分手就分手,把我秦观当什麽人?
上车前,秦观买了一瓶冰牛奶,450毫升,在冷柜里放了两天,塑料瓶上凝满冷气,拿到手里,心肝脾肺都跟着发抖。
结账时,店员小哥好心提醒,天降温了,需不需要加热牛奶,有的人喝了冰牛奶会腹泻。
秦观拒绝了,出门後拧开瓶盖,将牛奶一饮而尽。
心里冒着火,血液里流着热,他全身滚烫,一点不觉得凉,将瓶子扔进垃圾桶,就开着车扬长而去。
那房子距离这个地方不远,开车过去不超过二十分钟。
秦观满头满脑都是一会要怎麽跟乔业说,甚至没有思考一下这其中的古怪之处。
乔业从没跟他提过那个人,当然更不会告诉他他们住过的地方,刚才拿到的地址名单中,也没有那样一处地方。
可他却清楚知道要去哪,连导航都不用开,目的地丶路线异常清晰地映在脑海里。
好像要去的,是他自己的家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