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会给她天下最好的东西来慢慢弥补她遭受过的苦楚。
“喜欢一个人,就要先学着尊重她。”雨溪逢看着黎岄的神色,委婉地说。
黎岄摇了摇头:“你们不明白,只有把她先留在我身边,我才有机会去做别的。”
“……”
黎岄:“母神若无其它事,就先回去吧。听闻穗岁之前有些怕您,等她以後习惯了,再请您多与她聊聊天。”
雨溪逢忽然有些後悔方才说的话。
她幽幽看了眼穗岁不见血色的面容,说:“好,你伤势未愈,也要注意休息。”
想了想又补了一句:“她向来担心你的身体,肯定不愿意看到你现在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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阚南荀在梀江口找到姜林晖的时候,他正对着恢复清澈的河海交汇处愣神。
後领被一把提起的时候,姜林晖立刻开嘲:“别给我摆你掌刑的威严,现在神官下界都是得许可了的。”
“谁管你这个。”阚南荀哼了一声,却从语气中能听出并没有真的生气。
姜林晖有些意外:“你最好真的给我带点好消息来,不然我……”
“明梧去寻了扶桑,可能有件事需要你帮忙。”
说着,阚南荀从怀中掏出了一个精致的木盒子。
姜林晖接过的时候隐隐猜到那会是用来做什麽的,可是阚南荀不言明,他连问的勇气都没有。
拇指止不住地在那盒子上来回磨搓着,无论是从颜色还是质感,都像是从扶桑树干上取下来的一块制成的。
“明梧去求了扶桑,他竟然说等了你许久,都没把你盼去,只好委托我们带过来了。”
姜林晖欣喜若狂:“要我做什麽?”
“用神农之术把穗岁的魂魄引进来,然後带给扶桑。”
“为什麽不早说!”姜林晖将那木盒小心地藏到怀里,生怕动作果决一些便会影响了它的效用一般,“和殿下说过了吗?”
阚南荀迟疑了一下,才说:“扶桑的意思是……先别告诉殿下。”
“……?”
“三魂集全後,神影大人的身躯便会消散,因此……”
姜林晖便听懂了,扶桑怕黎岄不同意。
“殿下一心要等穗岁回来,他不会这麽不知轻重的。”
阚南荀却摇头:“可是扶桑并不是完全有把握能让神影大人回来。”
姜林晖沸腾的血液忽然冻结成冰:“什麽意思?”
“毕竟此事没有先例,哪怕是天道也不能确保打造出一个完全一样的人来,只能尝试着去赌……可万一成了,神影大人从此就是一个真正的神族,再也不会和殿下分开了。”
“如果不成……”
阚南荀沉声道:“那也不会比现在更糟糕了。”
“是得瞒着殿下,他经不住任何打击了。”姜林晖说,“他连穗岁如今的情况都接受不了,倘若给了他这样大的希望,最终却没有一个好结果,我真怕他跟着穗岁去了。”
“你忘了他是谁了?”
“……”
“他是真正不死不灭的天道。”阚南荀说,“这才是最让殿下难以接受的事情。”
禾山与仙使都能为了穗岁死去,可是黎岄不行。
他连陪她离开的资格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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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林晖来到储宫的时候,有些意外并没有见到黎岄。
这是最好下手的时机。他心虚地绕着储宫走了一圈,确定黎岄不在以後才走进黎岄的寝宫内。
从梀江回神界後,姜林晖捧着那木盒又去了一回旸谷,与扶桑细细核对了他究竟应该怎麽做,才敢前来将准备的一切付诸现实。
毕竟事关穗岁究竟还有没有回来可能的大事,他一点差错都不可以犯。
姜林晖还从来没这般担忧过自己的神农之术。
将穗岁的前两缕魂魄从躯体里取出安放到木盒之中的时候,一切都进行得十分顺利,就在姜林晖抽空擦了擦额间的汗,打算取出她最後一份魂识时,储宫的结界被从外打开。
黎岄回来了。
姜林晖连忙将木盒收起来,心道再给黎岄一些缓冲的日子也没关系,扶桑原本就说过也不急于这一时半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