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尧一边哭,一边试图卷起袖摆去擦穗岁唇边的血迹,却被黎岄附身轻轻隔开。
他伸手将意识逐渐模糊的穗岁抱起,对尤尧道:“你待在这里,等下会有医官过来给你检查,我先带她回去。”
黎岄并没有带穗岁去神农殿,而是把姜林晖招至自己的寝宫内。
姜林晖一进屋子看见床上的穗岁,惊得忍不住呼道:“她这又是怎麽了?”
手上干脆利落的一道疗术甩了过去,姜林晖还不忘回头问黎岄:“她伤原本就还没好,你又打她了?”
黎岄:“……”
“不是,我的意思是你又带她进堕云台了?”
“没有,”黎岄回道,“她替尤尧挡了一道神相的天雷。”
“她不要命了?”姜林晖不可理喻地摇了摇头,随後收了手,“还好只挡了一道,不过是些皮外伤,很快就能好,但原先养着的那些算是白费功夫,又要从头调理起了,可千万提醒她小心着些,再这样下去,她这神影是真的别想做了。”
黎岄看着脸色有些苍白丶呼吸却逐渐平稳的穗岁,轻声重复了一句:“是啊,她不要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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穗岁醒来的时候觉得身上并没什麽不适,只是耳边还伴着阵阵轰鸣,带给她心有馀悸的不安感。
她习惯性地伸手去摸,身边空无一人,摸到的是比尤尧宫中更硬冷的床榻。
穗岁这才吓得睁开双眼,发现自己并不在尤尧的寝宫中。
她怎麽会在黎岄的宫里?尤尧呢?他有受伤吗?
穗岁愣愣地看着自己身上精致的薄被,小心翼翼地掀开,起身下床。不管她到底为什麽会出现在这里,她想趁着黎岄还没回来离开此地。
他说过的,不许她再踏足他的寝宫。
可穗岁刚走到门口,还没来得及打开门,就听见了身後一句冰冷的问话。
“要去哪里?”
黎岄端着药从寝殿的另一侧走来,将瓷碗放到桌上的时候并未收着力气,清脆的一声震得穗岁原地抖了一下。
“我……”穗岁袖子下的手轻轻攥成了拳,“想去看看小殿下。”
见黎岄只是冷然审视着自己,穗岁把头埋得更低,又说:“谢殿下相救,穗岁实在不该再多给殿下添麻烦了。”
说完,她试图侧过身去打开宫门,手刚要推上去,却被黎岄一道神术挥开:“我让你走了吗?”
穗岁不知所措地立在原地,不明白黎岄究竟还想做什麽。
是要追究她没有保护好尤尧吗?还是……要与她一道清算从前总总?
穗岁忐忑地闭上眼睛,甚至不自觉地屏住呼吸。
黎岄慢步踱到她身後,静静地看了穗岁一会儿,才终于忍无可忍地伸手捏住她的下巴,让她转过身来,面朝自己。
“睁眼。”
一股强大的神威扑面而来,穗岁不由自主地照做,胸口的心脏跳得愈发剧烈。
她分明知道黎岄并不如寻常人那样有着七情六欲,却觉得此时此刻黎岄身遭的气压低到极致,如果要用一种情绪来描述,只能是愤怒。
可他在为什麽而生气呢?
黎岄说:“所以其实任何一个人在你面前有难,你都会豁出自己的性命去救,是吗?”
“当然不是。”穗岁连忙否认,“那是小殿下,是……”
她想说是您兄长的孩子,可是这後半句再没机会说出来。
因为黎岄捏着她下巴的手,霎时下滑至她的颈间,将她重重地往後一推,抵在冰冷的宫门上,低头吻了下来。
【作者有话要说】
《如何逐渐逼疯一个本来也不太正常的神》——穗岁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