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吱吱——”小芙激动地扑闪着一对羽翼,不知道是在抗议十四不听劝的称呼,还是在迎接穗岁回家。
穗岁连忙上前,从十四手中接过小芙。温热触及到她掌心的一瞬,穗岁自己也忍不住伸出一根手指挠了挠她眼下蓬松的毛。
“真的好可爱啊。”
“是啊是啊。”十四接话道。
“说起来……我的小芙你也见了,那十四师兄你的神相到底是什麽啊?”
十四瞬间石化:“我还有机会拒绝吗?”
穗岁把小芙放回窝中,坐到木椅上,一手托着下巴,另一只手在桌子上敲了三下,笑道:“你说呢?”
她原本只想同十四开个玩笑,并没有真要强人所难。没想到十四原本还悠哉地站在桌边,忽然就跪倒在地:“大大大大人!我错了!”
穗岁还以为他在自己身後见了什麽鬼,连忙回头去看,可背後空无一物,只一张书桌上零散地堆放着三两杂物。
十四那礼行得太大,穗岁吓得差点没从椅子上摔下来,连忙蹲到他面前:“哪儿来的大人?你别吓我。”
十四把嗓门擡得更高:“饶了我吧神影大人!”
“你有病吧?快起来!”发现他喊的是自己,穗岁整个人都不好了,膝盖一软,也跪在了地上。
姜林晖进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一个诡异的画面。
“哟,这是在做什麽,大好日子对拜上了?”
穗岁丧着张脸转头看向门口:“浑说什麽!你来得正好,十四他好像有点不受控制。”
姜林晖撇了下嘴角:“你这架势……要不我也来给神影大人拜一个?”
“您添啥乱呢……”
眼见穗岁眉毛耷得更低,姜林晖抚掌大笑道:“你想让他起来,倒是把自己的神威收一收啊。”
……
穗岁这才知道,她从回生岭走出,在扶桑叶上留下自己名字与神相的那一刻,便是成为了一个真正的丶地位仅次于太子的神官。
神官之间的地位与继承的神相相关,因此地位十分明了,上位者对下位者有着包括神力在内的天然压制。
穗岁初成神影,对自己体内充盈的灵力还不大适应,又无人提点,根本不知道怎麽控制四散的神威。
“不过按照礼制,应当另选良辰吉日,在神官的见证下再去旸谷行正式留名大典的。我也没想到殿下怎麽就顺手给你一起办了……”
“您可别顾着笑了,我师兄腿都抖了,快教教我怎麽收这什麽神威呢!”
她越是着急,灵力在屋内蹿得越乱,姜林晖看着十四狼狈的模样就笑得愈发夸张,上气不接下气地挥了挥手,隔开穗岁。然後提着十四的领子给他借了把力,把人从地上拽了起来。
“我谢谢您。”等十四站定,斜眼扫了下姜林晖,然後丝毫不带半分尊重地——狠狠踩了他一脚。
姜林晖抱着手,瞳孔往下瞥了眼,随後挑眉:“啧,现在的小孩,对长辈这样不尊敬。”
“表叔你也没比我大多少啊。”
“我看你是还没跪够。”
穗岁还不曾亲眼见过这两位嘴上不把门的你一言我一语地呛起来,这才想起姜林晖曾经说过,十四是他一个远房的侄子。
她生怕这样继续下去场面会不大好收拾,无奈地抵在两人中间:“我倒是真的好奇了,师兄的神相究竟是什麽,要这样藏着掖着。”
姜林晖:“是啊,我也想问问,神农神相到底有多麽见不得人呢?”
“……啊?”穗岁愣住。
十四捂着头蹲到地上:“丢人的哪里是神农神相啊……”
说完,他似乎彻底放弃了挣扎。
一个巨大的青色神相在十四的背後显现。
穗岁呆呆地看着那神相片刻,实在没忍住,与姜林晖一道掩口失声。
其实十四的神相远超出穗岁预料的强大,与大部分神官只有上古真神六七分之一的神相相比,他继承到了足足半个神农神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