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经多雨玉飘零,就有残枝因未醒。
这一院的落梅,和着风声,细细听来,如身置绮梦之中,将醒未醒。
苻妄钦推开一间房门:“你便住在这里吧。”
梅川走了进去。
苻妄钦也跟着进门,并顺手猛地将房门关上。
梅川步步後退:“喂,你要做什麽?”
苻妄钦双手抱在胸前,眉头一挑:“自然是做该做的事。”
他慢慢地靠近她。
她脑袋“咚”地一声撞到了一旁的屏风,疼得龇牙咧嘴。
苻妄钦看着她的窘态,觉得好笑。
“你怀疑本将军有龙阳之癖,本将军今夜便好好儿地证明给你看看。”苻妄钦道。
“好好儿地”这四个字在他口中充满了邪气。
梅川连忙摆手:“不不不,不必证明,我信了,再也不说了。”
“当真不说了?”
“绝对不说了。”
他凑近她的脸,薄薄的唇离她只有一寸的距离。梅川闭上眼,欲将刮刀从怀中摸出,他却兀地远离,转头,大踏步地离开房间,口中发出大笑声。
“苻阿季,你捉弄我!”
“许你捉弄我,就不许我捉弄你吗?”
狗男人,心胸真小!睚眦必报!!!
他穿过那片落梅。
清淡的声音传入梅川耳中。
“这听梅苑有数间房屋,你既喜欢那个叫安香的女子,便让她陪你一起住在此处吧。”
梅川便这麽在听梅苑住了下来。安香住在她隔壁的屋子。
将军府很大。
白日里,梅川拉着安香在府中转悠。
接连好几日,不见苻妄钦的身影,也没看到时允。
他们干什麽去了呢?
虽在此处锦衣玉食,梅川仍是有些发闷。
她想出府转转,走到门口,却被门房拦下。
白胡子门房的眼神昏黄而幽深。
他看向梅川,道:“将军有令,姑娘不许出府。”
见正门出不得,梅川央安香带着她偷偷出去。
安香拉着梅川的手,一跃上了屋顶。
她疾步走着,脚底的声音却轻不可闻。
眨眼的工夫,她拉着梅川,纵身跳下。
梅川的双足平稳地落了地。
京城真热闹。
不愧是天子脚下。
街道两边满满皆是茶楼,酒馆,当铺,作坊。街道两旁的旷地上还有不少张着大伞的小商贩。高高飘荡的商铺招牌旗号,粼粼而来的车马,川流不息的行人,一派泱泱盛世之乐。
梅川在书画摊子上转了转,又停在卖糖人的小摊子前。
有个糖人披着黑袍丶举着大刀,神情跟苻妄钦像极了。
梅川越瞧越乐,噗嗤一笑。
“老板,这个糖人多少钱?我买了。”
“三个铜板。”
安香从荷包里摸出钱付过。
梅川举着糖人走在街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