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在说她的婆婆,也就是顾寻的妈妈!
‘……下葬?’
啊?!
震惊中等她梳理清楚,连忙上车拿掉帽子,摘掉墨镜口罩手套。
无地自容的她,不愧被人指指点点,的确是太失礼了。
等她再次下车,人已经清爽上阵,刚好顾寻回头看过来,嘴角似有若无地翘了下,又继续转头跟工人交待着。
姜芷音这才明白他早上心情沉重的原因,他应该早些说,她好穿得正式些。
这时一辆库里南姗姗来迟,顾老太从里面下来。
那些贵妇拥上前,个个笑脸相迎,姨娘姑妈叫的格外亲热。
怎麽看都不像亲戚间的热络,更像是迎财神似的恭敬与奉承。
顾老太寒暄几句,发现一边的姜芷音,骨灰粉上线,两眼冒光。
“我的小音宝~”
姜芷音乖巧地叫人,“奶奶。”
顾老太很是高兴地说,“阿寻说你会来,还以为他诓我老太婆呐!”
顾寻从她身後走过来,问。“奶奶,我什麽时候说话不算数过。”
顾老太:“算数,能把小音宝带来,算你功劳一件。”
他看向她红扑扑的脸,淡笑了下。
姜芷音心里直呼,好热。
山中幽静,绿植环绕,一行人拾阶而上。
顾老太在三十几年前请道士看过风水,说这里依山傍水是块福地,旺财旺子孙,就把顾家祖坟都迁移过来。
台阶两边有树林遮挡阳光,偶尔有凉风吹过,很是惬意,姜芷音看路边的小野花想去摘,没好意思。
她身後的贵妇们体力不支,气虚地蛐蛐着。
“还有多远?”
“什麽时候能到?”
“我新买的鞋子,脚快疼死了。”
在她前面走的顾寻回头看过去,蛐蛐声又戛然而止,可见震慑力有多强。
他问,“累吗?”
姜芷音摇头。
顾寻露出一丝意外的神情,看她走了将近半小时的山路没抱怨,反倒是很享受。
他不知道的是,姜芷音平时练歌前是要运动的,为了增加肺活量。
衆人又走了好一会儿最终到达一处旷野,眼前墓碑林立,有十几个。
後面树林深处传来风声,即使在大白天也不由地让人心里发毛,贵妇亲戚们惊呼一声,三五成群地聚在一堆。
顾寻知道她胆小,看到这麽多墓碑怕是正常的。
他的声音从她身侧响起,“别怕。”
姜芷音是怕,怕的不是坟冢和墓碑,而是头上火辣辣的大太阳。
哪里有阴风阵阵?瞎说。
有的是热浪一波又一波地袭来,她真的要被晒死融化了。
姜芷音强打起精神,告诫自己千万千万不要昏倒,在这种特殊的场合不要再引人注目了。
顾寻将瓷白骨灰坛缓缓放入砌好的墓坑中,跪地的他手捧着土一点点地掩埋。
‘母亲,安息吧。’
气氛沉重的让人窒息,身後的亲戚贵妇们开始啜泣出声,正准备应景地嚎啕大哭时,被顾老太制止。
“都留着眼泪哭别人吧。”
“等我死了谁都不准哭,一人讲个笑话,不好笑扣一成遗産。”
贵妇们忙收起假哭,擦着没挤出眼泪的眼角。
顾老太之所以将顾氏家族的人都请来,就是为了给儿媳撑腰。
告诉所有亲戚,只有她才是顾家明媒正娶的顾家儿媳妇,谁也别想取代她的位置。
姜芷音无所适从地站在一边,对这急转直下的局面不知怎麽应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