滚滚的泪让萧琢心疼不已,在顾不得其他,“我会证明。”
他双眸牢牢盯着花漓,眸光灼人,又带着几分小心翼翼的期许,“你相信我,好不好?”
花漓似怀疑不安的看了他许久,轻轻点头,“但你不能逼我。”
她的应允让萧琢欣喜若狂,只要她肯给他机会,他什麽都答应。
屋外传来丫鬟的声音,“殿下,赵二姑娘来了。”
萧琢眼中闪过不耐,更怕影月会再次对自己有误会,低眸愈解释,对上的却是第一双平平静静的眼睛。
萧琢想要自欺欺人下去,可这一眼,就像是把他从激荡中拉回,“我出去看一下,很快回来。”
花漓点头,萧琢的目光也随着再度变深,影月当初爱他爱的卑微,後面恨他也恨得刻骨倔强,怎麽会轻易就原谅他。
方才他抚过她的手腕,什麽都没有摸到,她也躲得很快,他不过是自己骗自己,不想去验证,他好不容易才失而复得。
萧琢抿紧唇线,屋外丫鬟又催了声。
“给我等着。”
突然绷紧的声音,让花漓心惊,萧琢出手很快,几乎扯过她的手腕,推起衣袖,白皙的手臂干干净净。
“疤都没了。”萧琢轻低的声音似喃语,没有意外,只有绝望,她果然不是影月。
可是肩上的胎记一模一样,她是谁,萧琢想到什麽,视线攫向花漓,眼神凛冽非常。
花漓轻扯嘴角,“你想让它留一辈子是吗?让我一辈子记得你是怎麽伤害我的?”
萧琢脸色变得难看至极,花漓冷笑继续说:“赵二姑娘在等你,不去麽?”
“去啊,你不是每次都去吗?”
花漓说完这番话,心都在打鼓,萧琢怀疑她了,她不确定自己能不能圆过去。
两人面对僵持,花漓看出萧琢眼神里的痛苦,仍不敢放松,“我也不想提,我也想过去,你为什麽非要这样。”
萧琢迟迟不说话,花漓双手紧张握紧,掌心里满是冷汗。
“让赵烟葶回去。”
终于听到萧琢开口,花漓长舒出一口气,萧琢不动声色的审视着她,良久,几不可见的笑了笑,“坐吧。”
花漓心下惴惴,咬唇拢着裙坐下。
屋外再次传来叩门声,萧琢声音含戾,“没听见我说的话麽。”
“殿下。”声音响起,是司徒洺。
“圣上急召你进宫。”
萧琢看了花漓许久,一言不发的转身拉开门出去,同时吩咐,“看紧她。”
花漓目光凝聚盯着他的背影,心脏快跳,呼吸急乱,萧琢像是信了她,可刚才那一眼,怎麽看怎麽像是意味深长。
*
花漓惴惴不安的待在屋里,眼看傍晚的时候一团阴云自天边压来,将天色一下拽入了夜晚。
花漓轻拢紧肩头,怎麽好像要下雨,也不知会不会打雷,她害怕打雷,又只有她一人。
正想着,耳畔砸进一声似沉闷的雷鸣,似老爷呜咽,沉重的让人喘不过去。
花漓脸色霎时变白,捂住耳朵满眼慌张,莫莫,林鹤时。
呜,她不想一个人。
随着暴雨倾下,雷声愈逼愈近,嘹亮的好似就炸在耳边,花漓小跑到床榻上把自己缩进角落,抱着膝,头埋在臂弯里。
豆大的雨点打在瓦檐上,和着雷声,以至于花漓没有听到屋外重踏奔走的声音。
一行金骁卫闯入府邸,一间间屋子翻找,院中的守卫上前阻挡,被段祤冷声喝退:“圣上御令彻查,谁敢挡!”
一人打着伞走进院中,伞沿稍擡,露出冷峻的半边脸庞,林鹤时冰冷的目光透过如注的雨幕望向庭中。
环过一圈,注意到司徒洺避开衆人往东边跨院去,立即示意无涯跟上。
司徒洺快走进东跨院,朝着花漓所在的屋子跑去,感觉到身後有杀意逼近,敏锐反身,却是迟了。
无涯的掌风已经袭到眼前,他快速後退避闪,一边迎着无涯的出招,抽身乏术,只能眼睁睁看着林鹤时往那间屋子去。
花漓抱紧着肩头,每响过一声雷,她就呜咽着瑟缩一下,怎麽还不停。
感觉到有阴影落在自己身上,她略微从臂弯里擡起头,只敢露出一双眼睛,因为眼里满是惊出的泪,也看不清挡在身前的到底是什麽。
只看到那影子被风吹得一晃一晃,张牙舞爪,可怕极了。
花漓咬紧唇一点点一点点的擡眸,是青色的官服,只是衣摆被雨水打湿了一大片,水迹氤氲凌乱,颤睫朝上看,对面的人胸膛沉浮不稳。
花漓屏着呼息,再一擡眸,整个人就被捉进了一双沉浓如深旋的漆色瞳仁中。
“林鹤时……”花漓失神喃喃说着,呜了声,扑进他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