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潮生细细咀嚼着陌生的两个字,蹲着看了好一会儿,这种鱼的头比较小,身子扁又宽,鱼尾的叉分得特别开,和他平日吃过的淡水鱼外形差别很大。
「现在干什麽啊。」
江归帆拿着一个小蓝桶,半跪下来舀了一些海水:「脏,冲一下。」换好一个网,周围的木板上,总会多出各种海上的微生物。
小蓝桶在木排上随处可见,姜潮生不远处就看到一个,又注意到一些小细节,比如木排之间的交接处,原来钉着好几根比大拇指还粗的钉子。
也怪不得,那麽长的木排,能承受住海浪的冲击,而不散架。
姜潮生学着他的样子,冲被沙袋弄脏的木板,又想起来一件事:「我看电视剧,那些大船都有锚来固定,渔排有吗?」
江归帆漫不经心的抬眼,「排头排尾都有,你後面也是。」
姜潮生回头,垂下眼睛,果然木排和房子的交接处,一根拇指和食指圈起来那麽粗的白绳,直直的垂入海里。
「别数了,八个锚。」江归帆把小蓝桶往网厢里一扔。
「走,回去吧。」
姜潮生还什麽都没干呢,就听说要回去,想起睡的一下午,问的很心虚:「没事情了吗。」
江归帆走在前面,边走边摘手套,「有,晚上八点喂饲料,到点我叫你。」
姜潮生已经做好辛苦劳作的准备了,结果这个下午过去得太了,轻松到他有点不知所措。
他跟在後面,看江归帆站到客厅外的甲板上,第一件事,就是把鞋子踢掉,双手一交叉,上衣随手扔到盆里,弯着腰,撩盆里剩的水洗手。
太阳远没有中午那般毒辣,斜阳映照在海面上,镀上一层金灿灿的馀晖,也给对面人的肌肉线条上了层蜜色的光。
光影沉浮,江归帆眉骨深邃,鼻梁高挑,侧脸的轮廓如同雕刻般清晰,而後眼睛斜过来,微抬下巴,淡淡的调侃道:「你站那不动,腿又吓软了?」
房子侧边的网厢上,有一根略宽的木头,专门通到甲板上,但比对边上好歹是两根,还是细了些。
姜潮生扶着旁边的房子,静止不动,被提醒了,才幡然醒悟一般,伸出另一个胳膊保持平衡。
心脏一刹那的加速,也许是因为遭遇失衡的危机。
他尬笑两声,僵硬的转移了话题:「哥,这个蓝色铁皮是为了防雨吗。」
他一开始看到海上大家的房子,都是蓝色,还以为都那麽有情调,呼应海的颜色呢,结果凑近了才发现,原来是蓝色铁皮。
谁都知道木头不防水,要是没有点措施,一下雨房子就得淹一回,这个问题非常的没有水平。
但江归帆还是嗯了一声。
他拿起瓢舀了一些乾净淡水,往脸上倒,顺着脖子往下流,也不担心浇到裤子上,胡乱抹了把脸,再把瓢扔回水桶里。
姜潮生目光移到两面通风的客厅上,问了一个比较有水平的问题:「那下雨了,客厅不会飘雨吗。」
江归帆指指上面,圈起来的绿色帆布,「下雨了就把那个放下来。」
他一瓢一瓢的往小桶里倒水:「现在水还热,我先去洗个澡,你想想晚上吃什麽。」
江归帆提着大半桶水去厕所,一条胳膊发力,肌肉暴起,走路依旧很稳,里面的水一下不晃。
姜潮生收回视线,看的都怀疑自己了,抬起胳膊握拳,明明他力气也不小,怎麽肌肉差那麽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