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是被人扣瞎的。
这显然不对劲。
虞妗妗又说:“其二的情况是在人死之後,最後一口脱阳气还没吐出前,灵魂尚且存在于肉体内。”
“这个时候如若用外力手段把灵魂封在尸体内,再破坏尸体,那麽被封锁的灵魂也会受到同样的损伤。”
“古往今来,破坏死者尸体都是极其不尊重死者的行为,封魂锁尸此等手段,更是早已被列为邪术禁术。”
一旁的祝檀湘若有所思:“所以说汪建设要麽是生前被人扣瞎了眼,要麽是死後被人损坏了尸体,总之他变成厉鬼这件事,应该都不仅仅是怨恨汪顺利这麽简单。”
虞妗妗点头:“没错。”
这番话给汪平锦吓到了,他坐立不安连连说道:
“不丶不可能的虞大师,我大伯死前我爹都没见过他,死後……死後他确实给大伯擡了棺,可他绝对没有那个胆子丶也没那个本事去破坏我大伯的尸体啊!”
“我没说一定是你爹干的。”虞妗妗:“汪建设的後事是谁在操办?你们家?怎麽会让你爹擡棺?”
汪平锦说:“从处理身後事到下葬和席面,都是我姐夫一手操办的。”
“他说大伯这些年虽然嘴上恨着家里人,也从没回老家看过,其实心里一直在念着老家的人和事,否则也不会到死前都那般固执。”
“与其让老爷子孤零零流落在外地他乡,躺在冷冰冰的公墓里,不如让他落叶归根,和家人葬在一起。”
“我爸当然觉得他说得有道理,又不能眼瞧着大伯没有後人哭丧,所以大伯的遗体运返回老家下葬时,由他擡棺我摔盆,算是送大伯最後一程。”汪平锦说到这儿声音有点小:“就算大伯不乐意,也没法拒绝了。”
他自己说着说着,也觉察出点奇怪:“不对啊,那能接触我大伯尸体的人就剩我姐夫……”
“不不不,不可能,我姐夫人巨好!”汪平锦连连摇头,“他和我姐的感情也一直很和睦,对我大伯像亲爹一样孝敬,不会是他!”
据汪平锦说,在他大伯病情发作最严重的那年,堂姐汪清的身体也开始出现异常状况。
她有时走着走着,会觉得腿部突然发软。
去医院一查,那种把她父亲折磨得不成人样的遗传性共济失调病症,居然也遗传到了她的身上!
这让汪清一度十分崩溃。
她是一位大学老师,平时工作还算轻松,和丈夫感情稳定,查出遗传病时病时她才39岁,正当壮年。
这让汪清如何能接受在不久的将来,自己就会像病床上的父亲一样,偏瘫失禁,口齿不清。
那段时间无论是汪平锦还是她的丈夫秦梁,都只能尽量开导宽慰她。
“老婆,我们不要那麽悲观,医生说了遗传病在每个人身上的症状都是不同的,爸爸比较严重并不代表你也会这样,说不定你的病症只会轻度地影响一些对生活作用不大的神经。”秦梁搂着她说:
“何况就算你病情严重了,我也会一直陪伴你丶呵护你,和你一起战胜病魔。”
秦梁说这些话的时候,汪平锦就在旁边听着,不停点头附和:
“是啊姐,你从小运气就好,不可能那麽倒霉!”
然而命运弄人,还不等时间一长汪清的病情恶化,两个星期之後,她就在下班回家的路上出了事故。
在病情不知不觉的恶化下,她第一次出现抽搐昏厥的状况,就是在她开车回家的途中。
方向盘一失控,她驾驶的车子和一辆大货车撞上,汪清当场重伤。
送去医院抢救之後,她勉强保住了性命,但也成了植物人,医生说以後都很难再醒过来了。
屋漏偏逢连夜雨,一夕之间秦梁的家庭支离破碎,老丈人病重生活不能自理,妻子也成了植物人。
所有人都觉得,他不会管这一家父女两口子的死活了。
毕竟他还年轻,四十岁出头的公司高管,长相又端正,想要再娶也是轻轻松松。
尤其汪清当年和秦梁结婚的时候,汪建设是一百个不同意,这麽多年对自己这个女婿他就没几个好脸色,如今秦梁还能伺候他?
就连汪平锦一家都做好了准备,只要秦梁撒手不管汪建设父女,他们就把人接回家看顾。
可秦梁就是做到了他说的那般负责。
他每天下班都会去医院看望妻子丶帮老丈人清理卫生,风雨无阻。
汪清成为植物人昏睡的整整一年後,汪建设才咽了气去世;
又是秦梁像孝子一样安排他的後事,处理亲戚走动和白事上的细节,忙前忙後毫无怨言。
任凭哪个知情人不得赞叹一句秦梁是真男人,好生痴情。
连汪平锦的爹妈也多次在饭桌上啧啧感慨,说秦梁真是个不错的小夥子。
直到今天,秦梁已经照顾了植物人妻子三个年头,没有抛弃汪清,也没有另寻第二春。
就连汪平锦大学毕业时的工作岗位,也是秦梁提供的。
秦梁让他去到企业里,直接从小管理层做起。
一开始汪平锦百般推脱拒绝,可秦梁却揽着他的肩膀,忍不住红了眼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