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名瞧出她的动摇,咳嗽了一声。
“只是个以防万一,紧急通知的信物罢了。我在来之前也查过,月夫人似乎是得罪了京城里的贵人,才会遇到这样的事情。你若手中有个信物,十万火急时,也能及时联络我。”
比起初见时,拦人家马车的那种玩世不恭。如今的华宣,显得极为多情温柔。但他克制着,并不让蜜珠感觉出来。
一听到月夫人的名字,蜜珠便严肃起来,最後那点儿矫情也不见了,直接伸出小手,将哨子抓在了手心。
“我收着便是。”
经历了月夫人的事件後,蜜珠的心态隐约有了些改变。
她不是不注重男女大防了,而是觉得比起这些,人的生死和安危更加重要。
倘若一个人真的问心无愧,又何必去计较旁人怎麽看你。
无名的确对她没有恶意,反倒是从相识以来,一直帮助她。
若不提男女之情,无名是一个很好的友人。
总是能在关键时候给你助力,且信守承诺。
“…你帮了我这麽多,我却没能回报你什麽。我欠了你很多人情。”
蜜珠欲言又止。
她当然希望自己能很问心无愧地,拒绝无名给的一切帮助,但她做不到。
就好像对方给了一个能更快爬上山顶的梯子,她…还没有靠自己的力量,就直接去到山顶的能力。
她心中觉得这样不对,便也有些羞愧。
无名见她又这样自责起来,无声笑了笑。
“你愿意再见我,就是在回报我。”
此话一出,房间里的氛围都变得不一样起来。
那些从来不曾真正说出口的难言情愫,悄悄探出头,伴着今夜的明月出现。
蜜珠心尖一颤,迷蒙双眼出现了几丝迟疑。
“…无名,我…有婚约。我…”
她实在是不该再给无名希望。
“你若想帮助我,也尊重我,便不该屡次三番这般和我表明心意。我若接受你,便成为了不忠不义水性杨花之人。将来东窗事发,你我都没什麽好的下场,尤其是我。你知道的,但凡男女有私情,总是女子成为千夫所指,甚至率先下猪笼沉塘。”
“而我若不接受你,像今日这般再点破和拒绝,便是在伤害你…”
“我心中感激你几次三番的伸出援手,但这些不能和感情画等号。你若来帮我,便要确定自己的身份,确定你站在什麽位置,是否在合适的地方,而不给我造成困扰。”
这些话越说,蜜珠就越是清醒。
向来都是这样,男子嘴上几句甜言蜜语和许诺,多少女子便芳心暗许,一颗心全部捧了出去。
她在曲立封那里,将男子的负心薄幸和审时度势,看了个一清二楚。
既然男子可以这样善变,为何女子不能多保护自己一点呢。
蜜珠由此看人,就多了几丝戒备。
她不再听男子说什麽,而是看他们做了什麽。
也许真正的倾慕和喜欢一个人,是不要伤害对方,也不给对方带来任何困扰。
华宣一时间有些哑然。
他是情之所至,一时动情。但他喜欢的姑娘,却好似对男子防备至深,拒人于千里之外。
他并不生气。
只是好奇,倘若今日来表明心意的,是他作为南宁世子,能将蜜珠娶回家的身份。
蜜珠还会如此防备他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