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只做朋友
李拾言回到招待所,先在附近找了一家手机店,手机内部元件损伤严重,已经无法修复,他只好先回去,手机虽然没法用,但好在电脑在身边,不至于一个通讯设备都没有。
还没走到房间,李拾言看到郑彧正站在门口与魏允南聊天,魏允南说个不停,郑彧微微仰头,认真地看着,时不时点头回应。
两人说完话,郑彧竟然掏出一小袋梅干递给魏允南,笑得眼睛都弯了。
李拾言本来对他这种拿零食增加行李重量的举动很不理解,现在才知道,原来他是打算送给魏允南,怪不得前几天问郑彧要,郑彧宝贝得不行,说什麽都不给。
魏允南最先看到李拾言,很和善地笑笑:“拾言回来了?”
李拾言回之一笑:“回来了,你们聊什麽呢,这麽开心。”
郑彧说:“允南师哥打算请我们吃火锅,已经订好了位置,说是好好犒劳一下我们。”
该整理的数据已经整理完,就差个收尾工作,魏允南看这阵子大家都很辛苦,尤其是李拾言和郑彧,他们做的工作最繁琐复杂,最後的收尾不急于这一时,和瑞宁也同意带他们出来转转,恰好嘉和广场那边今晚有活动,吃完饭可以放松一下,缓解一下压力。
李拾言把背包放到房间里,一路上一直在和他们三个人聊天,把打开电脑看消息这一件事抛到脑後,吃完火锅,看了两场表演回去也没想起来。
他们四个走到招待所附近,和瑞宁正给他们讲纳西族过年时的习俗,李拾言转眼却见到一抹熟悉的身影。
那人刚从招待所出来,穿着黑色大衣,身量很高。
李拾言怔忪片刻,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忽然觉得自己现在不是在云南,而是在牧州。
那人走近,看到李拾言时顿住脚步,古井无波的视线有一瞬的松动。
李拾言几乎是跑过去的。
“周衍!”李拾言按捺不住激动,“你怎麽找到这儿的?”
他没想过周衍会来这里,也没向别人透露过他的住址,还是说周衍终于想清楚要跟他和好,特意找到这的?
早知道该提前问问,还能趁机一起吃个饭,想到这,李拾言习惯性地摸向口袋。
空无一物,甚至连个餐巾纸都没有。
周衍动动唇:“工作,路过。”
李拾言摆出一副“你觉得我很好骗”的表情,什麽工作,什麽路过,分明是因为什麽话都没说就突然挂电话,害怕他出事呢。
李拾言进一步得出结论——
周衍在担心他,周衍跨越大半个城市把这里的招待所找个遍就为了打听到他的消息。
“我手机摔坏了,”李拾言心情大好,“刚才出去吃饭,把这事给忘了。”
魏允南他们三个跟过来,李拾言给他们互相介绍了下,随後说和周衍出去转转,让他们先回去。
晚上十点,路边摊慢慢聚集,来来往往的人很多,闪烁的霓虹像五颜六色跳动的星星。
李拾言和周衍拐进一家手机店,买完手机,电话卡在招待所,登不了微信,看不成消息,李拾言只好简单下几个常用软件。
走到一处人少的街道,李拾言忽然伸手拍拍周衍的肩膀。
周衍回头,李拾言举起手机,迅速拍下一张照片,背景是轮廓清晰的玉龙雪山,还有远处忽明忽灭的灯。
李拾言对照片挺满意:“回去发给你。”
周衍对这些并不感兴趣,只是在快到分岔路口时停下脚步,十二月的云南,昼夜温差大,夜晚的温度只有两三度,说话时能呵出白气。
“李拾言。”
周衍喊他名字的时候,李拾言还在欣赏刚才那张照片,头也不擡地应答:“怎麽了?”
“这很荒唐。”
李拾言一时没反应过来:“什麽?”
周衍咬字清晰,一字一句落在李拾言耳中:“从遇到你到现在,发生的一切都很荒唐。”
荒唐?
哪里荒唐了?
李拾言眨了一下眼睛,不明所以地看向他,突然联想到今天晚上没和他报平安就和郑彧他们去吃饭的事情,确实是他做得不对。
但也不至于像他说得这麽严重吧?
周衍的目光在远处灯火通明处落着,唇线紧紧绷着,是他惯有的严肃和冷漠。
上天似乎也知道两人需要一个深入交谈的氛围,忽然刮起一阵大风,路边满树的祈福带相互交缠,难舍难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