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星垂没说话。
过不了多久,段星垂带着一个泡沫箱出现在学校,鬼鬼祟祟地放到他腿上,“给你。”
林瞻打开一看,里面是保鲜措施做得很好的荔枝,满满一箱。他吃惊:“这?!”
“这妃子笑,正经半新鲜荔枝,”段星垂的口吻像个推销员,搭配上他的语速,效果堪比建国後偷摸成精的小乌龟入职水果摊,“你快尝尝,好吃的。”
那一箱荔枝确实是佳品,和之前尝过的不是一个层级,清甜可口,汁水丰沛,也完全没有烂掉的红薯味。
林瞻给段星垂剥了几颗,对方摇摇头说不吃了。他说话慢,吃东西也慢,剥了那麽多,嘴巴都要塞满了。
林瞻给钱婶留了点,剩下的拿回家了。
那个时候天骄天傲九岁,前一阵刚生过病,不能吃荔枝,为此林瞻还被赵翠萍批评了一顿,说他乱花钱,买些不能吃的,叫他退掉。
“这段星垂买的,”林瞻给站在一边眼巴巴看着的林昭林盼拿荔枝,“不用花钱。”
“段星垂这朋友能处,可惜天骄天傲不能吃。”
後来那箱荔枝很快被吃完了,林盼还偷偷跟他说好吃,问他怎麽样才能买到。
林瞻拍拍她的脑壳,说哥哥给你买。
後续确实也托段星垂买过几次,不过段星垂收钱总不积极,林瞻不好意思占他便宜,林盼也懂事,说吃腻了,不让他再买了。
唉,现在他实现荔枝自由,但已经很久没见过盼盼和小昭了。
那个李沛,居然说他不是亲生的。就算是做梦,林瞻也不高兴。不是亲生的?不是亲生的有这氛围吗,真是。
林瞻撑着下巴看电脑屏幕,寻思着有空了回家看看,这麽多年过去,父母生什麽气应该都消了。
另一边,段星垂花枝招展地出现在一处会所。
林天骄笑容中透着一股很不聪明的阴险,段星垂初步评估为败事有馀,挂起教科书般炉火纯青的假笑,跟着他走到一个包间。
临进门时,段星垂朝匆匆赶来的会所老板使了个眼色,无情地将老板拒之门外。
“来来来,老铁们,今天骄哥做东,大家随便点,随便花,别客气哈!”
包间内男男女女坐了一群,有个男孩笑着叫道:“骄哥,今天怎麽出手这麽阔绰?你姐姐又给你钱啦?”
衆人哄堂大笑,林天骄脸上挂不住,恼怒道:“去去,关她什麽事,我钱都我爸妈给的。”
他侧过身,像模像样地请段星垂进来。
立马有小姑娘问:“骄哥,这位是?”
段星垂打扮得跟只花孔雀似的,脸长得纯,个子高,属于是时下流行的小奶狗,圆溜溜的杏眼眼神往上一撩,无差别扫倒一大片。
林天骄搂着他的肩膀,把段星垂往自己身边带了带,“这我哥。”
虽然这次来瑞安找林瞻晦气是大佬指使,给他留下心理阴影的段星垂根本不构成威胁。但他毕竟挨过段星垂一顿打,现在有了贼心,贼胆还没长成,还是有点怵段星垂的,一边说一边看了眼。
段星垂只是笑,没像上次那样怼他“谁你哥”,而是礼貌道:“你们好,天骄劳你们照顾。”
林天骄放下心来,搂着段星垂不撒手,嚷嚷着喝酒。
段星垂外形条件太唬人,时不时有人过来搭话,但通常聊不来两句,就被林天骄赶到一边去了。
“哥哥你好,我叫苏粿。”
段星垂擡头,这人的感觉好像林瞻。长相,气质,说不出来的相似,但细看又不太一样。
他笑眯了眼:“你好。”
有意思。苏粿来的时候,林天骄搂着他的胳膊都松了几分。
“哪个粿?”
“粿条的粿,”苏粿挨着他坐下来,微微扬起头,露出那张少年气十足的帅气脸庞,“我妈怀我时爱吃粿条,索性取了这个名字。”
“段星垂。”
“哇,哥哥好名字,‘星垂平野阔,月涌大江流’,”苏粿一笑脸上两个酒窝,“哥哥来喝一杯?”
“好啊。”段星垂自然地拨开林天骄,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苏粿也不忸怩,同样一杯饮尽。
周围人起哄叫好,苏粿吐着舌头不停地用手扇风,段星垂嘴角带笑看着他,他眼角飞着红,有些委屈巴巴的:“好辣。”
段星垂眉心微动,林天骄连忙倒了水过来:“你缓缓,你……你缓缓。苏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