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王并非十恶不赦,是我无能才造就他今日。”裴星悦只要一想到过去的五年宣宸经历了什么,他的眼眶越发赤红,内力源源不断地从体内释放,将整个湖面蒸腾起来,“我愿代他受过!”
湖岸的宣宸听到这里,冷然道:“笑话,本王受命镇压反贼,赵奇派兵沿路截杀反被我所擒,按律千刀万剐不足惜!本王何罪之有?”
“胡说八道,赵大人明明是奉诏诛杀反贼!他勤王救驾,根本就是有功!”一旁的丁宁大喊。
宣宸嗤笑了一声,“皇上并没有下诏。”
“不可能!”武林豪杰满脸不信。
封青云说:“赵大人绝不可能无诏出兵,所有东临军都可作证!”
宣宸居高临下地看着那一双双愚蠢固执的眼睛,不屑一顾。
倒是他身边的陆拾好言解释:“赵奇的确奉诏刺杀王爷,不过事败之后皇上并不认这份密诏,他不仅没保你们忠心耿耿的赵大人,反而将此事尽数推在他头上,甚至金口玉言定了赵奇勾结反贼、刺杀亲王的罪名,直言诛十族。”
听到这个消息,每个人的脸上都青白一阵。
“若非王爷宽宏大量,免了这株连之罪,否则整个东临府从上到下都得上法场。”非伍冷然地补充,“这些事朝堂上的那些缩头乌龟也皆可为证。”
这若是事实,简直是一巴掌呼在这群江湖人脸上,众人怔忪无言。
“赵奇是本王下令处死,不过他死有余辜!谁让他好好的东临节度使不做,非得勤王救驾,跟随这样一个贪生怕死,私自私立的皇帝,他不死谁死?若非本王好心留了他一命,否则在阴曹地府与姻亲故友,邻里相识团聚,怕是下十八层炼狱都抵消不了这愚忠的罪孽!整个朝堂没一个清白人,就他清高孤傲,自命不凡,那就活该被当做弃子!”宣宸眼含讥诮,如珠连似得冷嘲热讽,挑衅的目光直射莫境河,“而你们,私闯法场,私藏凶器,刺杀亲王,以下犯上……你们才是罪不容恕的法外狂徒!”
“妖言惑众,找死!”狂刀气得顿时失去了理智,刀锋一转,八成的功力凝聚在刀意之上,形成一道庞大的虚影,直斩向昭王。
“宣宸!”裴星悦吓得心都快停了,这家伙没武功都敢这么挑衅人家,可他再伸手却是来不及。
然而这是昭王的府邸,宣宸目光一凌,突然湖面沸腾,传来一声震耳欲聋的轰雷之鸣,只见一道横跨湖面的硝烟神镭炸了起来,如瀑的水流被反冲上天际,横过狂刀的虚影刀意,将这不可抵挡的力量冲击了大半。
同时,宣宸身边的龙煞军一同凝聚内力,将他护在其中,挡住了余下的威能。
“你还在等什么?”宣宸皱眉对着裴星悦怒道。
他愿意跟这群江湖莽夫废那么多话,便是想办法给人创造反败为胜的机会。
在狂刀被激怒之后使出了八成内力,造成短时间内后继无力之后,裴星悦趁机将炽热的力量哺入手中的剑,一击刺向狂刀后心。
“莫前辈,小心!”水岸边的英雄豪杰齐声大喊。
莫境河毕竟是成名已久的宗师,当机立断侧身避让,然而裴星悦的速度太快了,那对准后心的一剑终究刺了进去,只是偏离了一寸,没到要害位置。
“狡猾的臭小子!”莫境河嘴角溢出鲜血,怒喝一声不退反进,抬脚便踹向裴星悦心口。
那一脚直接让裴星悦五脏六腑移位,身体漂移在湖上,直至撞到了假山方停下。
“星悦!”
“裴公子!”
裴星悦呻。吟了一声,扶着碎裂的石块慢慢站起来,抬手抹掉嘴边的血迹,“好强。”
狂刀把后心的剑逼出,不顾伤口淋漓,对着裴星悦的眉心射过去,同时身影踏浪,手上扬起战刀斩向宣宸!
遭了偷袭,受了重伤,他没空再试探裴星悦深浅。
“任你巧舌如簧,今日也无人能救!”在半步合一的面前,那些非人非鬼的龙煞军再多都抵挡不住他的一刀。
裴星悦见到这一幕,毫不犹豫地将腰间锁扣也解了,沉重的玄银秘铁腰封往下坠落,砸在地上又是一个深坑,他扬手握住飞来长剑,炽热的内力仿佛带上火光,只听到一声似鸢如凤的唳响,手中之剑犹如赤红的火鸟,对着莫境河殊死一剑!
那犹如炎熔般的灼烫内力,就算是狂刀也不由地心惊,他若不回防,必然死在这霸道的力量之下。
他眼皮抖动,终于,斩向宣宸的刀于头顶回旋,刹那间变了方向,战刀横握,于赤红长剑相击。
铮鸣之声下传来喀拉的脆响,裴星悦手中的剑再也坚持不住寸寸断裂,他一把舍弃了剑柄,以双拳对战。
没了腰封和护腕的束缚,他的力量彻底爆发,脸上,手上渐渐爬上了一道道血红纹路,是倒逆的经脉浮现在皮肤上,而那澎湃的内力仿佛没有止境,一拳一掌,受了重伤的莫境河竟然招架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