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宋序这样笑着回答“好看”时,她似乎听到的是秦淮书的另一个答案。
她睫毛颤了几下,如同她不稳的心境。
“……坐好,我给你上药。”
因伤在脸上,宋序便坐在榻上,仰着头看她,眼中始终氤氲着淡淡的笑意。
嘉画被他眼神盯得脸红,命令道:“闭眼。”
“嗯?”
“我叫你闭眼你就闭眼。”她手动遮挡住宋序的视线。
他低笑:“好。”
嘉画缓缓挪开手,他这样微扬着头,闭着眼安静坐在她面前,睫毛又长又密,敛起了所有令她心乱的窥探。
嘉画用指腹沾了药膏,轻轻涂抹在伤痕上,宋序偏了偏脑袋,忽然轻笑。
嘉画手一顿:“你笑什麽?”
“痒。”他仍闭着眼,嘴角的笑意挥之不去。
他虽闭着眼,嘉画却觉得他的视线灼灼,定格在她脸上,烫的发红。
“嗯……伤口愈合的时候是这样的。”
嘉画认真盯着自己的手指,已不敢去看他的眉眼。
她有些时候脑袋昏昏,自己都分不清眼前到底是谁。
她在其他替身上努力寻找与秦淮书相似之处,却要在宋序身上去寻与秦淮书不同之处。
这个念头令她整个人都乱起来。
“……好了。”她收回手,转过身逗猫。
宋序睁开眼,微微侧首表示疑惑:“只用擦脸上的伤痕吗?”
嘉画背对着他:“你还有一只手是好的,其他地方可以自己上药,何况身上的疤痕好得慢一些也没关系,反正穿了衣服又看不见。”
“嗯,别人的确看不见。”
别人……嘉画眉尾轻挑,他这话分明是故意的。
她摸摸乌刀的鼻子,心下腹诽。
好在宋序也瞧不见她的表情。
她问:“谁是别人?”
“我伤重时,劳郡主照顾,都看了遍,别人自然不包括郡主。”他声音平静,却又像带着隐隐笑意,“想来郡主将来也不会介意。”
嘉画忍不住捏了下乌刀的耳朵,佯装淡定:“我又不召你侍寝,有什麽介不介意,我只在意你的脸。”
小猫睁开眼,又合上了。
“原来,做郡主的面首无须侍寝啊……”
这语气听起来怎麽还有些可惜?
嘉画忍不住转头看了眼。
正好与宋序四目相对。
他脱去了上衣,漂亮的肌肉线条一览无遗,宽阔胸膛下是排列整齐的腹肌,手臂上的青筋也较为明显地浮起,与松林那次所见相比,十几道鞭痕不仅没有破坏美感,反倒添了些特别的韵味。
嘉画望过来时,那窄瘦有力的腰身还有意侧了侧。
一般来说,不刻意绷一绷的话,倒也不至于如此明显。
不过涂个药罢了……
他在做什麽?
勾引!
分明有意勾引!
可这身段实在诱人,嘉画的视线一下定住了。
宋序这会儿却收了视线,认认真真往伤处涂起药来。
他神色平静,好似全然无辜,没有半分别的意思。
其他男宠在府上时,倒也不是没有用过媚主的手段,可惜着实没这条件,还不如弹弹琴吟吟诗,更能让嘉画多看两眼。
不过,所谓好色之心,人皆有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