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是你的味道,说不上来。”嘉画贴近他脖颈边,像小猫一样轻轻嗅了嗅,“似竹非竹,略带一丝清凉……一定要形容的话像雪覆在竹上,染了竹子的清香,又被风拂落,化成空气,散在周遭。”
宋序眨了眨眼,泛起一丝笑意:“那你知道你是什麽味道吗?”
“我吗?”嘉画在他怀里望着他,“大约是日常熏香的味道,我常用花香,最近是秋日晒干的桂花,是後面庭院那棵大桂树的。”
宋序轻笑摇头:“不是桂香。”
“那是衣服上的味道?和星说,他们盥洗我的衣裳,会在香水里浸一浸,有时候拿出来晾晒,也会特意点什麽草什麽木熏一熏。”嘉画认真想,“外衣或许总是新做的,贴身的衣裳却极少换,旧的更舒服,于是熏久了浸久了,难免一直残留香味。”
她说着已忍不住扒着自己的衣袖使劲闻了起来:“的确有香味……”
宋序低头凑近,握住她手,轻嗅她袖口:“嗯,很香,不过我说的……不是这个味道……”
他嗓音轻柔低缓,富有磁性,在嘉画耳畔盘旋,像一根羽毛来回扫过。
“那是……什麽样的?……”嘉画的声音也不由化为呢喃轻语。
“让我学一学你的形容。”宋序低笑,“像是……春日里百花齐放。”
他将她按在怀里,拨开她的发,垂首在她後颈处吻了吻。
唇瓣温润,仿佛一滴水落下,不凉不热,但以一种很奇妙的感觉,瞬间顺着脊椎游走,抵达全身,引起微不可察的战栗感。
嘉画深吸气……
“春日阳光晴好,整片花海都被照的金灿灿的,风很轻……”他睫毛低垂,又长又密,像蝴蝶翅膀一样从嘉画的肌肤上扫过,“风吹过来,不但染了花香,还被阳光染成金色,然後这样的风将我裹住了,于是我无论走到哪里,似乎总能闻到一缕独特的幽香,循着这缕香味,我就看见了你。”
“宋序……”嘉画略挣了挣他逐渐收紧的怀抱,让那份逐渐蓬勃的暧昧悬崖勒马。
她捧起他的脸,笑着揉搓了几下:“宋序宋序宋序,你这不是学我的形容,你这分明是向我表白爱意。”
她脸颊发红,耳垂也是,一双眼却十分发亮,漾着笑意。
宋序忍不住在她眉眼间亲了下,才问:“你喜欢听?”
“当然,你以前可很少这样说话。”
“以前?”
宋序的眼霎时暗了暗,她口中的以前必不是他们的以前,而是她与秦淮书的以前。
嘉画微惊,咬了咬下唇,一副意识到说错话的心虚感。
宋序捏住她的下颌,这次的贴近更像是逼近,眼底情绪晦暗不明,独那侵占欲清晰可见。
他的气息迅速入侵,霸道且不容拒绝,吻住了她的唇。
嘉画下意识後仰,却被按住後脑,宋序似惩罚般轻轻咬住了她的下唇。
“唔!……”
他小臂脉络清晰,遒劲有力,将嘉画牢牢圈在怀里,半点挣扎不脱。
嘉画索性抱住他脖子,反咬回去,没轻没重的,嘴巴立即就有了淡淡血腥味。
她一愣,动作停了下来。
“宋序,对不……唔……”
宋序根本无须她道歉,将那血腥气混合彼此的气息尽数吞咽了,像见了血的野兽,更加疯狂起来。
嘉画起初还想他今夜留不了多久,不会胡来,可很快她连这点念头也散了,被他引导着,坠入他的陷阱里,亲得意乱情迷,什麽也思考不了。
可偏偏只有她在沉沦,才要进一步,却被他捉住手腕。他低低的笑声在她耳边响起,像是得逞了。
吻至高潮时分开,嘉画头晕目眩,肺腔里的空气仿佛被对方抽尽了,眼睫淡淡湿润,微微泛红,眨了眨,有些迷离。
情欲满载,两人却还衣裳整齐,连发丝都没怎麽乱。
宋序扬起唇角,像把控了战场节奏的将军突然宣布安营扎寨了一样,被追的敌军都不知是逃是停,分不清形势,如同被戏耍了般。
他将嘉画一缕发丝捋至耳後,起身从一旁去了帕子来,给她擦着脸与嘴角。
嘉画寻回理智,一把夺过帕子丢在他身上,轻哼了声,宋序偏头躲开,戏谑地看她。
“你现在在想什麽?”他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