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明亮的31层走廊,“你不是总说这条走廊长,好奇另一边有几个电梯吗,现在我带你去看看好不好?”
最后绕回即明的病房套间,“你看,太阳出来了,如果是你的话,你会怎么形容?”
肩膀上的人呼吸急促,已经无法回应了。
抱着到小阳台,或许说渐渐C市渐渐苏醒,热闹起来。
听着这些人间烟火气,疼痛也稍缓,陈嘉之终于勉强睡去。
沈时序将他小心翼翼放到床上的时候,那双消瘦苍白的手还虚虚握着自己的大拇指。
那么依赖,那么眷恋。
这一幕让喉结剧烈颤抖起来,他撑着床沿,在指节发白中弓着腰浑身紧绷着。
缓和了好久好久,才直起腰身,万分轻柔地扳开陈嘉之虚虚握住的根根手指,缓缓放进被子里。
天光大亮,折腾了整整一夜。
收拾好自己,沈时序出去叫等着护工,“我在沙发休息一会儿,他醒了马上叫我。”
护工点点头跟着一起进来,蹑手蹑脚挪过小圆桌旁的椅子,搭到床边守着。
沙发上,沈时序非常清楚自己只有短暂的休息时间,所以抓紧时间闭上眼睛。
半小时后,八点整,营养师来送早餐。
护工知道时间,所以提前出去拿。
进来的时候发现陈嘉之睁着眼睛,他快步将食盒放到小圆桌上,准备把沈时序叫醒。
身后,传来陈嘉之微不可闻地:“等等。”
护工赶紧转回身去听,凑近,听到他奄奄一息的说,“别叫他,我自己吃。”
“这。。。。。。”
“没关系。。。。。。我可以。。。。。。”借着护工搀扶的力,陈嘉之自己坐起来,靠在床头急促地喘息,“您喂我吧。。。。。。不好意思。。。。。。实在没力气了。”
这名护工曾是男护士,因为工伤无法再胜任工作,所以转行当起了护工。
陈嘉之是他照顾过最“轻松”的病人,只需要拿药,或者搭把手,有时候甚至连碗筷都用不着收,全是沙发上闭眼休息的沈医生亲历亲为。
听见陈嘉之这么客气,他更是上心。
吃饭期间,陈嘉之才知道沈时序到底有多累,连小桌板打开的碰撞音他都没醒。
到今天,已经是化疗的第四天。
他小口小口地吃,尽量让食物多多经口,久久在胃部停留。
视线一直恍惚落在,三米开外、沙发上的沈时序身上。
只见他抱着双臂,双腿微微敞开,倦怠的头颅抵着沙发靠背。
仰躺的动作让喉结十分突出,不过比之更明显的,是他眼睑下那淡淡的黑眼圈,以及暴露在空气中,手背那纵横交错、深浅不一的红印抓痕。
睡姿很规整,很帅气。
但肉眼可见,他那么辛苦,那么疲惫。
吃着吃着,泪滴落进汤里,泛起一圈小小的涟漪。
护工难以启齿:“您。。。。。”
“没事。。。。。。”死死捂住胸口仿佛就能压下呕意,等那股劲儿翻沉下去,陈嘉之摇摇头,“不要叫醒他。。。。。。”
一顿饭勉强吃下,那股疼痛和坐立难安的副作用终于少些,摄入营养让精神也好些,陈嘉之让护工出去。
半靠在床头,身下垫着枕头,在旭日初升、安详静谧的病房里。
目不转睛,盯着沈时序的看。
看到视网膜发虚,看到沈时序倏地长得陌生,也看到沈时序猝然惊醒。
一时间,四目相对。
茫然地,陈嘉之张了张口:“我把你看醒了吗?”
“你什么时候醒的?”开口第一声异常沙哑,清清嗓,沈时序霍然起身,来到床边,大掌贴上额头,在感受掌心下的温度同时问,“护工呢?”
腕间的表显示八点过一刻。
“我让他出去了。”艰难地从被子里伸出手,陈嘉之抓住横在额头上的手腕,“你眼睛好红,吃早饭。。。。。。”移了移视线,他看向桌上保温盒,“吃完,休息一会儿,我吃过了。。。。。。”
默了片刻,沈时序收回手,皱眉道:“他叫我,我没听到吗?”
陈嘉之心头蓦地一酸,明白沈时序应该跟护工打过招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