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方,不可无理。”魏奇脸色也很是难看,但是还是开口制止了他亲随的抱怨。
魏奇心中再多的不满,也只能忍气吞声。
此番来找秦墨,正是因为前日秦墨所说的那个人证。
魏奇没想到,秦墨竟然能查到真正杀害沈清言的凶手是他,明明那一天他做的天衣无缝,又偏逢那个罪臣之女撞到刀口,正好拿她当个替罪羊,他只是没想到那天夜里竟还藏着一个小侍从,把一切都看得清清楚楚。
此刻,秦墨抓住这个把柄,他不得不来求他。
杀害朝廷命官的大罪,连太子也保不了他。
此时已接近冬至,大厅里没有生炭火,冷清的似乎只有魏奇和他随从两人的呼吸声,冬日的寒风凛冽如刀,冷风从门外灌入,刺得的人脸上生疼。
平日里养尊处优的魏奇,硬生生在厅内坐了半个时辰,手脚冻得都快没知觉了,他咬牙忍着,默默在心里发狠道,待来日太子荣登帝位,他一定要报今日折辱之仇。
正想着,外面终于传来脚步声。
男人挺拔高大,行走间带着凛然的气势,魏奇忽然想起前几日第一次见到秦墨的时候,他那了然一切的眼神,此时回想起来仍让魏奇觉得遍体生寒,秦墨这个人看起来没有很大威胁,但是暗中的手段却着实让人心惊。
魏奇看着他走进来,腰杆竟不自觉地矮了三分。
“魏大人久等。”秦墨眉梢一抹淡淡笑意,语气客气疏离,一点也没有让他在这等了大半个时辰的愧疚。
“没有没有。”魏奇一改几日前的嚣张跋扈,此时面脸谄媚。
“秦都尉,上次在青怡院魏某对大人多有得罪,此番前来是来赔罪的。”魏奇谄笑着脸,朝身後的随从使了使眼色。
那个叫俞方的随从忙双手将带来的礼物呈上前来。
秦墨坐在首位上,端起存山刚呈上来的热茶抿了一口,才淡淡一笑:“魏参将何必客气,我们身为大渊子民,又是同僚,理应为帝王分忧,上次何来得罪一说?这个礼物秦墨收受不起。”
见秦墨并不打算让人接下礼物,魏奇脸色有些难堪:“看来这礼品是不合都尉的意了。”
秦墨眸里闪过一丝冷意:“魏大人是揣着明白装糊涂,还是真的不知秦墨想要何物?”
秦墨想要什麽,魏奇当然心知肚明,但是他一旦把秦墨想要的东西给了他,他就真的什麽筹码都没有了,而且他在太子那里也不好交差。
“看来魏大人此番前来并不是来求人办事,存山,送客。”
秦墨目不斜视,就要站起来往厅门方向走。
魏奇心急如焚,他知道,此次若谈不妥当,秦墨走出这个门,以秦墨雷厉风行的作风,那他谋害沈清言的消息不出明日就会呈到御前。
相比太子殿下,他更不敢直面圣上君威,若让圣上得知自己不仅杀害沈清言,还私自扣押朝廷下发的粮草,他九个脑袋也不够砍。
魏奇权衡利弊後,惊出一身冷汗,他忙喊住秦墨:“秦都尉留步!”
秦墨顿住脚步,并未回头,他扬了扬手说道:“明日我要收到粮草已经送至凉山的军报。”
“那沈清言的事情?”魏奇向前跨一步,急急问道。
“那就要看魏参将的诚意了。”秦墨头也未回,径直走向门外。
魏奇干瞪着眼睛看着秦墨走出门外,气急败坏地跺了跺脚。
这次泉州之行,遇到个前朝馀孽,倒霉,没曾想还遇到这个姓秦的罗刹,更倒霉!
出了别院门,俞方忍不住恨恨地说道:“这秦墨真是不知好歹。”
“闭嘴!”魏奇急急打断他,他望了望四周,见没人,才低声说道:“这种话憋在心里就行了。”
“可是他欺人太甚了。”俞方不甘心道,他还从来没被这样看轻过。
“还能怪谁!当初让你下药,只是让沈清言身在迷幻之中,你倒好,直接给毒死了!”
“我……”俞方自知理亏,硬着头皮说道:“侄儿知道错了。”
“唉,现在人证物证都在秦墨手里,如果此事传到京城,我们恐性命不保。”
“我们不是有太子这个靠山吗!”俞方满不在乎。
“蠢货!”
魏奇暗骂自己怎麽有个这麽蠢的侄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