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少女眼眶微红,眼泪挂在眼窝处,茫然地看着他,任谁看了都会怜惜不已。
言礼心里不自觉地升起愤慨,想要找秦墨理论一番。
“你等着,我去向他讨个说法!”
“别去!”叶茗初见状忙制止了他。
她心里是很难过,但是看到言礼撸着袖子要去干架的仗势,她忽然就醒悟了过来,她都多久没哭过了?这次竟然让别人看到了。不就是放弃报恩吗她流什麽眼泪,太没出息了。
叶茗初擦了擦眼泪,深深地呼吸了一下。
“看我不把他骂个狗血淋头!”言礼愤愤地说道,但是也听话地没有找秦墨去理论了,毕竟是他们之间的事情,他去了也是徒增烦扰。
他担忧地看向叶茗初,看样子,两个人刚刚又谈崩了,这下她应该不会再去凉山了,那现在他们要去往何处?
“你还想去参军吗?”叶茗初忽然开口。
“啊?”言礼一头雾水,怎麽忽然提到这个事情来了?
待反应过来後,他挠了挠脑袋,不好意思说道:“我……哪个男儿没有这个参军梦呢?”言礼谈起自己的梦想有些涩然。
“当然了,我肯定不会跟着那个秦将军。”怕叶茗初不开心,言礼忙信誓旦旦地补充道。
叶茗初睁着一双黑白分明的眸子望着他,等着他说下去,走到这一步,他们两个人必定要分道扬镳了。虽然叶茗初还没想好自己将来要何去何从,但是言礼当初和她一起出发时,却是一直有目标的,只是一直跟着她,让他原本的计划拖延了那麽久。
言礼见叶茗初认真的望着他,突然明白了什麽。
“你要走了?”
叶茗初没有回答他,只是说道:“秦将军是个好将军,你不要因为我们两个人的事情而对他有偏见。”
言礼明白叶茗初的话,他刚刚也在气头上,秦墨是个好将军,这毋庸置疑。
“你若过不去心里那道坎儿,就去问问梁将军那里还在不在征兵。”叶茗初在认真地给言礼找出路。
言礼不可能一直跟着叶茗初,但是同行这麽久,他多少有些难过。
“那你呢?你去哪?”少年的情绪低落而沉重。
叶茗初把腰间系着的面纱拿出来,轻轻戴在面上,姣好的面容重新被遮掩在红纱之下,只留下一双琉璃般明丽的双眸。
她擡头看了看树梢缝隙蔚蓝的太空,一群大雁结成人字形往南飞去。
她喃喃道:“天高任鸟飞……”
***
亭子内,男人还保持着那个姿势站着,好似一株苍松。
他的目光投向远处,暗含悲悯。
“将军……”李矛的声音在背後响起,“叶姑娘走了。”
秦墨没有动,好似没有听见李矛说的话,但是细细看,还能看他眸光微动,一抹情绪闪过。
李矛见他没有反应,又试探地问了一句:“将军,这次还用跟在她後面吗?”
秦墨望着远处夕阳,一抹馀晖顺着树林枝叶铺满整个林道,他慢慢转过了身,拾起肩上飘落的黄叶,淡淡地说道:“不用了。”
如果这一世他有幸成功,以後或许还能再见到她。
不管是为了再次见到她,还是为了他自己,这一世他必须成功。
男人眸子里的神采渐渐变得坚毅,他踏步走出凉亭,背影有着孤注一掷的决然。
***
西南边陲,深秋时节,寒风渐起,暖阳变得奢侈。
午後,酒足饭饱之後,正是晒暖的好时机。
叶茗初躺在一间茅草屋顶,翘着二郎腿,一手搭在眼睛上,懒懒地晒着太阳。
她来这个边陲小镇已经有几日了,在她暗暗下定决心不再跟随秦墨以後,就开始漫无目的的游荡。
午後的阳光和煦温暖,她看似悠闲,心里却像压了个石头,哪哪都觉得不对劲。
她本想直接甩下一切什麽都不管,直接去黎国和父母相聚,她也确实十分想念他们二老。
只是,她还记得,母亲曾说过,去了黎国就给她安排一门亲事……
叶茗初想到这就头疼,暗暗想着还是晚点去黎国吧,她可不想那麽早就嫁人。
正烦扰着,忽然,她猛地睁开眼睛,眼神馀光处,有两道影子鬼鬼祟祟地钻进一间农舍。
啧,那几道影子怎麽那麽熟悉呢?
“丰子,看好他们两个,如果发出声音把官兵招惹过来,我们就完了!”
“是!”丰子一边答应着,一边拿出绳索把农舍的一对夫妻绑了起来,然後拿出两团布,在夫妻两人惊恐的目光中利索地塞进他们的嘴巴,一看就是习惯做这种事情的。
这两个闯进农舍的人正是本该呆在泉州的龙二和丰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