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是老老实实跟我走吧。”她牵着绳子,小心地把他拉到自己身边。
之前没系紧,手一松,绷直的绳子没了拉力,松松垮垮地滑落到他腹部,打的结随着走动摩擦身体,楼煜忽地捏住绑他的绳子,扯动了一下,像是要将绳子扯断,最後只是将绳子往腰上提了提。
但没什麽用,一松手,绳子又蹭到那处。
楼煜莫名觉得烦,烦祁九琏捆自己,烦这根绳子不听使唤,烦自己现在看不见。
“你睡得着”他跟着她走了一步,忽然出声。
祁九琏停下来,不解:“睡得着啊。”
楼煜很想问她一声,你怎麽睡得着的
与陌生男子共处一室,还要睡在一起,她就一点都不担心他会对她做些什麽吗?
“你不睡吗?”祁九琏刚想起来,他偷偷溜出去,好像眼睛看不见也不影响他行动:“今晚好好休息,明天得出发去上京了。”
和兰玉声说过,楼煜醒了就出发,今晚好好休息,回上京路上,应该不会有家里的床休息得好。
“我睡不着。”
此刻这间被微弱火光照亮的房间里,只有他和祁九琏,没有他膈应的人,他有的是时间与祁九琏唠唠,她嘴里的喜欢。
“我有事要问你。”他一说这句话,祁九琏一个激灵,想起来还有个很隐私的事没问楼煜。
“我也有事想问你。”
她稍稍凑近他身侧,仔细查看他面色,之前摸过他的身体,已经不烫了,现在看起来又挺正常的,所以……
“之前在洞穴里你体温好烫,你的发︱情期是过了吗?还是只是压制下去了?”
冷不丁这麽一问,楼煜张口结舌,忽然有种搬起石头砸自己脚的挫败感。
他硬是挤出一句话:“你猜呢。”
随後直接错开祁九琏,也不管系在她身上的另一端绳子,大步往前走,绳子绷紧,祁九琏连忙跟上去,觉得他好像有点生气了。
看着他一声不吭地走到床边,有点想笑,笑着笑着就难受起来。
“直接坐,床就在你腿边。”说完了,楼煜却没坐下,面向床背对着她,不知道在想什麽。
这麽一折腾,祁九琏精神了,还真就睡不着。
视线落到楼煜披散在後背的黑发,突然想给他编辫子,就像小时候那种对什麽东西都好奇,想摸摸的心思。
“那个……”祁九琏稍稍倾身,从楼煜身後探出半个身子去看他,火光在他们身後,她只能看到一片阴影。
“在洞穴里,你发︱情的时候做的事,你还记得吗?”
此话一出,楼煜瞬间回想起与她相贴的一幕幕,那样柔软的触感似乎还萦绕在唇边。
他忽地向祁九琏弯腰,在几乎快要碰到她的头时停下,俊逸的侧脸倒映着火光,那双眼睁开,长睫一颤,说:“你希望我记得吗?”
心忽然鼓动,迫切想听到她的回答。
发︱情时理智确实不由自己所控,生出的想要将她禁锢在自己身侧的想法也确实是他心中所想,但那不过是找到了个稀奇玩意,不想给别人看罢了。
他在心里这麽对自己说,听到祁九琏否定的答案。
“那还是别记得了吧,没啥好记得的。”祁九琏捂住自己的脖颈,一想到楼煜啃自己脖子,浑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楼煜慢慢直起身,背脊笔直,嘴里发出一个语调:“呵。”
“那你到底记不记得——”
“不记得。”楼煜冷声开口,垂下的手攥紧又松开,最终搭在腰间绳子上,重复道:“我不记得。”
明明自己什麽都记得,听到祁九琏那麽说,出口的话变成了否认,她不希望自己记得。
祁九琏狠狠舒了口气,那应该是蛟龙发︱情的时候控制不住了,才会咬她吧。
“不记得就好。”
这五个字一出来,楼煜又冷呵一声丢下祁九琏,自己躺床上去了。
绳子随着他的动作绷直,祁九琏一个没站稳,结结实实扑到他身上,鼻子砸到他硬邦邦的胸膛,可疼了。
立刻撑着被褥起来,坐到床沿边上,捂着鼻子。
“怎麽了?”楼煜手一撑坐起来,声音里罕见流露几分关切,祁九琏只顾着心疼自己的鼻子,没注意到。
“撞到鼻子了。”
她现在想把这碍事的绳子解开,一点用都没有,还总添麻烦。
楼煜伸出手,但没摸到。
满是伤痕的手臂闯入祁九琏眼底,狰狞可怖,常人若是伤成这样,早就哭喊了,可他一声不吭。
“疼吗?”
“疼吗——”
他们异口同声说出这两个字,问对方疼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