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九琏一把坐起来,愣了一会,才想起来要去看楼煜。
一转头就对上那漆黑的眼眸,楼煜正坐在床边,盯着她看。
一睁眼就看见俊俏少年郎,心情十分美妙,看到的还是自己喜欢了很多年的人,更开心了。
但这份开心,等她的视线落到他手上,迅速消失。
祁九琏刚要起身去看看楼煜的情况,视线一移,落到他露出的空落落的手腕上,上面没有手铐。
再往他脚踝一看,手铐没有了!
“你什麽时候拆了手铐的?”祁九琏一骨碌下榻走到楼煜跟前,床上铁链尸体遍布,一看就是大力挣脱後碎的。
目光移到他脸上,他仰头对上她的视线,面上没有明显的情绪,什麽都没有说。
祁九琏脑中迅速思考,最终只有一个念头:一点都困不住他!
她再次问:“昨晚你出去了吗?”真的怕听到他说去见桑葵了。
结果他点头,说出去了。
祁九琏:“……”
拦不住一点,真拦不住,铁铐都没能阻止他,还有什麽能困住他的?
祁九琏呵呵一声,扭头就走,一句话都不想说。
这回她是真生气了。
明明说过好几遍了不要接近桑葵,他不听,等以後受伤丶挖心而死就知道有多痛,可那个时候已经晚了!
她离开的背影显然带气,楼煜目光一直追随她的背影,直到看不见才瞥向崩到床沿边上的铁链碎块,擡手捏起一块,冰冷立刻侵袭他的肌肤。
松了手,碎块掉在地面,滚了几米。
说是气,但还是没法真的弃楼煜不顾,祁九琏在心底告诉自己,他的人设就是恋爱脑,一时半会纠正不了,得耐心点,慢慢来。
“可我真的真的觉得好难啊。”
气得多吃了好几个小笼包,侍从拿来煮好的药:“小姐,药熬好了。”
祁九琏盯着药,又往嘴里塞了一个小笼包:“我待会带过去给他。”
快速吃完,刚放筷子要端起药,桑葵走进来,一看到祁九琏就冲她跑过去。
“太好了祁小姐,你没事!”
桑葵在祁九琏面前站好,神情很复杂。
祁九琏听得奇怪,她好好的,怎麽会出事。
“你要说什麽?直说。”
桑葵这才开口:“我们昨天查到了杀令尊的真凶。”
祁九琏松开端药的手,仔细听桑葵说。
“我和沈公子本想抓住凶手,但被他们逃了。”桑葵说得有点着急:“晚上回来时就遇到有两个黑衣人鬼鬼祟祟,他们要挟我,要我暴露你的位置,沈公子及时赶来救下我,我便跑来让你赶快离开,谁知沈公子不敌,有一名黑衣人追了过来,差点就要杀了你。”
桑葵一口气说了太多话,口干舌燥。
祁九琏问:“然後呢?”
“然後楼煜救了你。”
桑葵的这一句让祁九琏想明白了楼煜为何会挣开铁链,合着她误会他了,昨晚是他因为要救她才会破坏手铐,而不是去见了桑葵。
“但是我觉得他很奇怪,他手里的刀竟然能变成绳索状,还抱着你去杀那名黑衣人……”她说的话祁九琏已经没心思听下去,祁九琏直接端起药大步往外走。
“祁小姐,你去哪?”
祁九琏头也不回,说了一声:“我去把药端给楼煜喝。”
糟了糟了,早知道当时问清楚了,这下她误会了楼煜,他不会不高兴吧?
一走到门口,祁九琏刚想说话,里面却没有楼煜的人影。
喊了声他名字,没有得到回应,将药放在桌上,去隔壁找了一圈,也没看见他。
人呢?
祁九琏本想仔细找找,侍从跑过来,说是来了好几个人,气质不凡,不是镇上的人。
“我去看看。”祁九琏心里一个咯噔,搞不好是原主母家来人了。
她小跑着跑到祁宅门口,跳过门槛,在台阶上站定,一眼看到了在门外等候的一行人。
为首正背对着祁九琏的人恰巧此时转过身,看到祁九琏跳过门槛的这一幕,少女发丝扬起,擡起白净的脸,如葡萄般乌黑的眼瞪大了,好奇地瞧着他。
她身上散发着蓬勃生气,与初升的旭日一般耀眼,轻易能感染周围的人。
那一刻,她像是幅浓墨重彩的画,在他心中留下重重一笔。
见为首的人一直看着自己,祁九琏不确定地问:“你们是?”
兰玉声将惊艳的目光掩下,笑道:“许久未见,琏妹妹忘记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