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惊愕地站在原地。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与她预想中的情景大相径庭,眼见对方步步紧逼,手中挥舞着一把几乎与她小臂等粗的锋利长剑,她不由自主地连连後退,最终因双腿无力支撑而瘫倒在地,一时竟无法起身反抗。
她双目圆睁,死死盯着眼前仿佛恶鬼化身般的存在,全身不由自主地剧烈颤抖,恐惧几乎要将她吞噬,“不对,不应该是这样,我爹明明说了,只需要我每月放一次血炼化药材就行啊……同鬼婴又有何关联?!”
“愚不可及,那些不过是用来欺骗你这等妇人的临时之辞罢了。”
那老爷发出两声刺耳的大笑,笑声在人群中回荡,显得格外阴森可怖,“炼血不过只是请鬼婴的手段之一,不这麽同你说,你会答应?”
一桩桩残酷的现实如同沉重的巨石,狠狠地压在她心上,女子面色苍白如纸,凝视着对方的眼神中满是难以置信与深深的震愕。
“爹……爹,你也知道吗?”
她低语道,目光缓缓转向一旁那位年迈的老人,眼神中交织着复杂的情感,“你不知道的对吧,明明你之前不是这麽和我说的……”
老人的目光依旧充满了慈祥,注视着他时,那份眼神就像是在看自己最为疼爱的年轻後辈,满溢着温暖与关怀。
他语气温和,说出的话语却宛如恶魔低语,字字句句透露出阴冷,“清儿,你就放心地去吧。等你去了,爹拿到这笔钱,一定会好好照顾浅儿的。”
“你瞧,浅儿的身子骨如此弱,再拿不到这笔钱换药材,她可能就撑不过这个冬天了。”
“……”
听到这话後,女人仿佛失去了所有力气。
她瘫坐在地,眼神失去光彩。许久,才从喉咙里挤出一声艰难的“好”字。
“无极大师,那我们现在开始吧?”
见她最终屈服,前排的几人终于展露出真心的笑意。
被称为无极大师的那人呵呵笑了两声,随之将那柄锋利的长剑再次高高举起,剑尖在月光下闪烁着冰冷的寒芒。
一道黄符赫然贴在她的额头,而那柄锋利的剑尖则闪烁着冰冷的光芒,映照着她脸上绝望的神色
一切似乎已成了注定。
周围的人群宛如披着人皮的恶鬼,贪婪地盯着她,仿佛随时准备从她身上撕咬下一块块血肉,目光中的渴望与残忍令人不寒而栗。
黄符贴附于身,她的视野仿佛被一层厚重的黑幕遮蔽,周遭的一切陷入黑暗,唯有其馀感官被异常放大,细微的声响与气息变得异常清晰。
死亡的阴影笼罩全身,她清晰地听见利剑破空而来的尖锐呼啸。
“……”
闭上眼,预期中的剧痛并未降临。恐惧之心被一抹疑惑悄然冲淡,然而即便睁开双眼,她仍旧陷入一片漆黑,尽管如此,她仍努力再次擡起眼帘,试图穿透这片无尽的黑暗。
只听得耳畔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
那声音铿锵有力,蕴含着愤慨与不平,于她耳畔如同惊雷乍响。
对方屹立于她身前,宛如天降神祇,以自己的身躯为她阻挡了外界所有凶险的目光,成为她坚实的屏障。
她说,你们这些狼心狗肺,只会欺负无依无靠之人,连狗都算不上的牲畜玩意,今天只要有她在,就别想碰她一根毫毛。
瘫在地上的女人神情怔愣。
她认出了这道声音的主人。
往昔那个跑几步就喊累,耍赖坐在地上不愿动弹;清晨稍微早一刻敲门叫醒,便会掩面假哭,连丁点辛苦都无法承受的少女,此刻竟毅然决然地站在她面前,为她仗义执言。成为了现场唯一一个对她心存怜悯,誓不弃她而去的人。
“二丫,你怎麽在这?”
她啓唇发声,嗓音沙哑,其中夹杂着颤抖与难以置信,仿佛仍在梦中,不敢相信眼前所发生的一切真实无虚。
“别管我,你快走吧。”她开口道,声音轻飘飘的,犹如天边飘渺的浮云,脆弱而遥远,承载着无尽的惊疑与恍惚,“这与你无关。”
“怎麽就同我无关了?”
明鸢笑了,她毫不犹豫地伸手,猛地撕下了贴在对方额头上的那道黄符。
“我说要保你,那今天就算天王老子来了,他们也动不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