渔娘打开一个盒子,里头是一本书《杨氏精工》,盒子里头有一张短签,王苍送的。
“哇,这本书都被他找到了,不是说失传了近百年了吗?”
渔娘翻开书页,发现扉页上有杨氏後人的点评,书上有好几个不同的笔迹,墨迹的深浅不同,怎麽看都像真货。
“啧,这份礼送的重了。”
阿朱捧来一杯花茶,笑道:“王少爷後年要考举人,以後还要考进士,要成婚,您回礼的时候还多着呢。”
“也是,到时候选几样贵重的还回去,就是不知道他到底喜欢什麽,找机会问问芸娘。”渔娘略翻看了几下放到一边。
渔娘拿过一个柏木雕花的盒子:“这个是贺文嘉送的吧。”
“是贺少爷送的,奴婢认得这个盒子。”
贺文嘉送的盒子扁且方正,打开一看,里头是一对水头极好的墨玉手镯。
渔娘看到镯子眼前一亮:“好看!贺文嘉每个月那点月银他自己花都够呛,他哪儿来的银子买这个呀。”
渔娘上手试戴,摸到某处不太滑溜,放到灯下瞧,玉镯上竟阴刻着一尾游鱼。
渔娘又是欢喜又是心疼:“这麽好的墨玉,可惜了了。”
阿朱端着屋里最粗的烛台过来,笑道:“主子,您又说好看,又说可惜的,到底是喜不喜欢啊?”
“哎,你不懂。”
渔娘举着玉佩在烛火盘自己瞧,真通透大气,可惜镯子上的游鱼坏了墨玉的气质。
可……肥嘟嘟的游鱼雕刻的十分精美可爱,就是跟墨玉不太搭。
“贺少爷送的是个心意,您喜欢就成了。”
“也是。”
嫩白的指尖摩挲着镯子上的游鱼,喜欢嘛,倒是挺喜欢的。
贺文嘉这家夥,也难为他了,送礼还记得梅家尚水德,知道给她送个吉利物件。
这会儿,王苍和贺文嘉顶着夜晚的寒风到了府学後门小院。
下马车时被冷风吹了下,贺文嘉打了个响亮的喷嚏,愣是把人吓了一跳。
“二爷,您可是着凉了?”贺升连忙把少爷的披风给他披上。
贺文嘉摇摇头:“我没事。”
王苍关心道:“这几日正是紧要关头,别大意了,叫下人烧盆热水泡脚。”
“嗯,你也是,回去早点睡吧,明儿一早要去读书。”
两人在门口告别,贺文嘉进屋,赶紧洗漱了躺被窝里,没能睡着,心里想着渔娘,也不知渔娘喜不喜欢他送的贺礼。
不喜欢也没关系,等过年,再给她送别的,好多箱子呢。
贺文嘉的祖父祖母去得早,他们留给後代子孙的东西一直在阮氏手里,前几年贺文茂成婚,阮氏就把公婆留给孙子的东西分成两份,兄弟俩一人一半。
贺文嘉祖母出身不差,贺家也是大户人家,因此贺文嘉祖母传下来的东西总有许多玉石金器。
这些东西分到贺文嘉手中,他也没地方使,一直存在箱子里,直到渔娘要及笄,他不知道送什麽好,就想到了祖母留给他的几箱子宝贝。
分给他的诸多珍宝中,贺文嘉唯独选出一对墨玉镯子来,又觉得这对镯子不太配渔娘,就专程花银子请工匠刻上一条游鱼,一下就跟渔娘配了。
渔娘的手腕细白,配上漂亮的墨玉镯子,一定好看。
若是墨玉镯子不喜欢,还有红玉的丶满绿的丶羊脂玉的……
惦记着渔娘的手腕,贺文嘉不知不觉睡着了,梦里全是珍宝,他全送去给渔娘。
隔日早晨,贺文嘉醒来後木呆呆地换上衣裳丶洗漱丶用早食丶提着书篮出门,打了好大一个哈欠。
王苍:“没睡好?”
“嗯,别提了,昨儿晚上做梦,一整晚都在挖矿。”
“挖矿?”王苍不明白。
贺文嘉困倦得很,也不想再提,两人一脚跨进府学後门,冷风吹得贺文嘉直哆嗦。
贺文嘉一下精神了:“府学这些古树呀,夏日走在树下只觉得凉风习习,冬天从这儿过,只觉得阴风阵阵,忒冷了。”
朱润玉丶黄有功两人快跑几步跟上来,黄有功大喊一声:“好你个王大郎丶贺二郎,我和朱兄找你们去,结果你们俩竟然先走了,也不等我们一等。”
“啊,对不住对不住,昨儿晚上没睡好,早上起来脑子都不转了,没想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