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凑过去,压低身子,骆荀一也配合她,凑过去垂首听她说。
秦柏将自己知道的全部说了出来,压低声音,“这次夜宴是三皇女所办,圣上不会来,已经在床榻昏迷了几日。”
她将视线转移到骆荀一的脸上,骆荀一长得很好看,以至于让人看到的第一眼忘记她是第二名。
而且她们靠得很近,仿佛知己好友般,没有争论,也没有偏见。
听到三皇女,骆荀一微微眯了眯眼睛,脸沉了下来。
“三皇女为何如此”
秦柏也不知道为什麽,面露犹豫,低声猜测道,“可能为了稳定人心,毕竟圣上病重,而太女却迟迟为立,以免朝廷混乱。”
骆荀一突然笑了笑,很快隐匿下去,“应该吧。”
这个问题过後,她便不再问什麽,恢复成之前的模样,仿佛刚刚友好平和的模样只是镜花水月一般,稍稍放松就消失了。
秦柏欲言又止,思索自己是不是没有给她想要的答案,以至于又不理她了。
见她垂眸认真作画,任何人都无法打扰的样子,秦柏闭上嘴。
经过第一次,骆荀一画得很快。
附近游走的侍从们盛妆艳抹丶排列整齐。
管弦悠扬丶歌舞不停丶香烟缭绕。
她起身抚平衣裳的褶皱,卷起画卷,朝秦柏说了一声,便朝领事的人走去。
秦柏见她毫不犹豫地过去,可笔下却还未完成,皱着眉有些烦躁。
这次夜宴只有她二人,她如此着急做什麽?难道她还认识那些官员
不远处。
屏风粗粗遮揽着两处的景色。
男眷比上次多了不少,君後却迟迟未来。
大部分都是望族的贵子,也不乏新贵的贵子。
晋瑞坐在下首,擡眸看着坐在自己对面的徐韫,出声讽刺,“你身子弱,可要小心点,未免像上次那样随便晕了过去。”
自从他上次晕过去,就有一些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闲言碎语,说他怀孕了。
旁边的贵子听到这话,面露鄙夷和嫌弃,“既然这样,你还是下次不要来了,免得又晕了过去。”
徐韫扫了那人一眼,眉眼轻轻弯起,皮笑肉不笑,“我来不来关你何事,你敢忤逆指令”
他慢悠悠地站起来,走到那人前面,手上拿着酒杯,目光却看上了晋瑞。
挑衅,满脸恶意,毫无之前那般纯良温顺。
目光对视,晋瑞垂放下来的手紧紧攥着衣裳,面容僵硬。
真该死啊!
什麽时候谁都能踩在他头上来忤逆他
过了今晚就好了,徐韫还有什麽资格来挑衅他他还有什麽机会来跟他抢骆荀一。
他看着徐韫将酒杯倒放过来至那人的头顶上,瞳孔缩了缩,甚至有些恍惚。
他怎麽敢在这种夜宴,也敢如此侮辱望族的贵子。
徐韫漆黑的眼眸满是恶意地注视着那人,声音轻轻的,语气柔和,“你也配来指责我”
他俯身与那位对视,指尖突然死死掐着他的下颚,“你是什麽东西?”
那人僵硬着身子,瞬间尖叫起来,面容扭曲在一块,浑身颤抖,骤然起身想要打徐韫,却跌在案桌上。
坐在一侧的晋瑞大声呵斥道,“徐韫。”
徐韫後退一步,也不理会晋瑞的呵斥,像是什麽也没有发生一样,命令侍从重新给他换一个位置。
晋瑞铁青着脸,却也未管那人如何,只是命令侍从带他下去收整。
四周瞬间安静下来。
谁也想不到徐韫竟如此不顾表面的功夫,直接泼酒。
即便没人想要与他作对,即便他真的可能被贼人毁了清白,他们也不敢明面上说什麽。
毕竟,他的地位并不是摆设。
家族的撑腰,背靠三皇女,又有郡主的头衔,谁敢得罪他。
刚刚那人恐怕不是昏了头,觉得晋瑞会给他撑腰,还是觉得徐韫是个没有尖锐爪子的兔子
晋瑞被气得坐立不安,目光阴冷地看着徐韫,凉凉道,“你不怕君後处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