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必去试探她呢?直接去求娶一道赐婚的圣旨让她强制娶他,或者压迫她娶他就是。
“父亲直接让人围着,是个傻子也不会上来,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什麽呢。”
少年坐在窗户旁边,手指勾着碎发,面容端庄,“她不愿意,不敢,这都没什麽,我只要她。”
“只要她”徐主君冷哼了一声,“你要她当赘妻不成你以为你母亲会愿意你嫁给一个无名之辈”
“她会考中的。”他反驳了回去,“我也不要她当赘妻。”
“前段时间你回来还有些不对劲,难道就是舍不得离开她”徐主君看向下面,面容寂静,“一个不爱你的女人,嫁给她有什麽用难道她还会宠你一辈子不成到时候相看两生厌,还能指望你的孩子不成?”
“她才不会这样。”徐韫嘟囔着,撑着下颚盯着下面的人,漂亮的眼眸几乎要盯牢了她。
他端坐在那里,沉默了一下,耐心问,“喜欢她什麽?”
“她的脸。”
徐主君冷笑了一下,“脸难不成全天下好看的女人都来给你当妻主色盛人自怜,色衰人见弃。”
徐韫不说话了,垂眸看着被人围着的骆荀一。
谁知道喜欢她什麽呢?难不成要回答就是喜欢被她抱住,被她亲吻,被她照顾,喜欢同她待在一块吗?
徐韫只知道,要想她待在自己身边就只能嫁给她,不像上辈子那样……
上辈子哪样呢?
徐韫突然有些茫然,上辈子怎麽样呢?
存在竞争的皇女都死了,谁上位了?他又是怎麽死了呢?
他眸中突然沉郁起来,肩膀上被拍了拍才惊醒过来。
“她上来了,阿绵要避开吗?”徐主君幽幽地询问,“等会儿我们说什麽你都不要出来,否则不要怪我不同意。”
他没说话,起身站起来,垂眸走到了屏风後面。
听到脚步的声音,徐韫轻轻扒拉着屏风,期期艾艾地望向来人。
“徐主君安好。”女人眉目清明,举止文雅。
躲在屏风後面的徐韫只能模模糊糊地看到她的侧脸,他垂眸思索着父亲会问什麽话,她会不会同意。
只要她同意了,便在考前订下亲,考後成婚,再也没有人能掺和进来。
“……愿意娶阿绵吗?”
“晚生并无此意,不敢有此妄念。”
屏风後面突然传来了声响,是碎玉的声音。
“又不是让你入赘,为何不愿意”徐主君看向屏风後面,指腹摩擦着茶盏,“阿绵自小身体孱弱,养在江南地区养病,如今才被接回来放在身边,却也是千金将养着,岂容你一句话否绝。”
“晚生并不确保迎娶贵子後能好生呵护他,与其这样,不如让与更好的人。”她垂眸依着行礼的模样,对于附近的碎玉声,也没有擡头去看。
骆荀一现在并没有成婚的打算,娶夫也定然是要做好各种准备,同样也是娶心仪之人。
先立业再成家,如今草草娶夫还是一个世家贵子,难免日後成为怨侣。更何况,她并不喜欢徐韫,而眼前明面上娶不娶都是试探之言。
“晚生对贵子,并无情谊,只是出自同情相助。晚生身份卑微,既无官职在身,自知与贵子身份不符。”
她语言条理清晰,将与他的关系撇得干干净净,温润的脸上相当漠然,“晚生只想通过仕途建功立业,儿女情长并无想法。”
徐主君突然笑了,他没说什麽,只是摆手让她离开。
骆荀一站直後停顿了一下,馀光扫了一眼屏风处。
徐韫不再是之前那样的身份。之前他是个黑户,无人帮扶,柔弱可怜,那时候她几乎以为他已经砸在手上了,只能好好护着养着。
这也没什麽,被迫接受下多了一个可陪伴的人,当成弟弟也可以,其实也并没有很抗拒。她刚来之时,到现在,从头到尾都是自己一个人,没有人一直喜欢处于孤独之中。
如今不一样了,一切都必须重回正规。
她敛眸转身跟随侍从离开。
屋内人退去後,徐主君有些疲倦地靠在椅子上,擡眸注视着自己的儿子白着脸从屏风後缓慢走出来。
“那些话你也听到了,她并没有想娶你的念头,一个不喜欢你的人,嫁过去做什麽?一个自私冷漠的读书人,对于眼前的利益向来看得清清楚楚,你这麽一块好往上跳的跳脚板都不要,你说嫁过去有什麽好下场”
“老老实实待在家里,等你母亲为你择一门门当户对的妻家不好吗?”
见他不说话,徐主君扶了扶额,说完被侍从扶着起身。
他居高临下地注视自己这个向来性格软弱没有主见的儿子,同徐韫相似的眼眸却带着疲倦,没有光彩,“之前闹也闹过了,虽然受了一些苦,但日後都会不一样。”
那天过後,骆荀一的生活安静了不少。
大部分时间她都待在书房里看书,没有再出去。
不知道是不是临近考试,京都的氛围变得越来越紧绷。
抽出时间来御史台处理杂事,骆荀一馀光看着满脸阴霾的御史中丞安清。
“安大人这是怎麽了?怎麽一脸怒气”骆荀一微微侧身看向走到她旁边的人,眼底若有所思。
“还能怎麽样?朝堂上费直独揽大权,打压异己,安大人吵不过人家,也争不过。皇帝倦怠政事,两位皇女又各有自己的安排。”
同位处理以往卷论的同事慢吞吞道,“不过你要参加科考,要是幸运高中,也能体会到安大人为什麽生气了。费直那一夥人什麽阴险事情都做得出来,之前的丞相就是被她挤压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