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韫袭着淡紫色的衣裙,他的眼尾微微上挑,被遮住的半张脸隐隐约约地露出面容的线条,此刻瞳孔内却布着不满和恼怒,格外明亮。
雨淅淅地下着,不大不小。
他连忙走到屋檐下,扯下了面纱,朝骆荀一站着的方向过去。
小侍收伞里面跟上,眼睛不敢乱瞟。
“女君见到我是不高兴吗?”
他见她没什麽反应,甚至还想离开,下意识伸手就攥住她的衣袖,擡眸不满地盯着她。
“你来买书?”她轻轻扯了一下袖子,没扯出来。
“当然是来找你的。”他又凑近了一些,微微仰头,鼓了鼓脸。
她沉默了一下,觉得有些荒唐,“你来找我做什麽?”
“姐姐是觉得我碍眼吗?”他面上浮现委屈,薄薄的眼皮几乎要接不住那涌出来的眼泪。
陆陆续续有人看了过来,骆荀一低眸看他,耐心问,“你找我做什麽?”
“我来找你一同去吃午饭。”
眼见着要哭,他却突然轻轻抿了抿唇,嘴角微微翘起来,浮现笑意。
他甚至都懒得去理那些目光,继续嘟囔着,“姐姐,我们去吧。”
骆荀一一时间怀疑他的脑子到底好没好,他在跟她开玩笑吗?
“我回到家里,谁也不认识,生怕跟之前那样被打死,不过是吃一顿饭而已。”
他的声音慢慢消了去,脸上出现惶恐和不安,“每天都有好多人围在我身边,我不知道他们是谁,我都要疯了。每天晚上我都睡不着,一闭上眼睛就会想到那天晚上。”
攥着她衣袖的手颤抖着,他渐渐松了去,手放在胸前,连着手腕,细微地颤抖。
旁边的小侍:“”是这样的吗?
他的碎发拂过他的脖颈,那片雪白细腻的肌肤处,轻轻颤着,青涩又夹杂着引诱。
骆荀一微微皱眉,轻叹了一口气,“走吧。”
他眼睛微亮,小步跟在她身後,也不敢再进一步触她底线。
包厢内。
侍从在门口守着,屋门紧闭。
徐韫从坐在她对面,一步一步挪动她一臂长的距离。
“今日过後,你就不要再来找我。”
“旁人欺我,姐姐也不管吗?我生病了,姐姐也不在乎吗?”
端坐在那的少年睁大眼睛,往日里的跋扈消失得干干净净,他身上的裘衣被取下来,露出削瘦的肩膀,和单薄的背。
“欺负生病”她嘴里拈过那两个字,“难道你日後嫁入妻家,受了委屈,也要我去给你讨公道吗?你我无血缘,我一个外人去给你讨公道”
他僵了身子,垂下眼眸,呼吸都停滞了一下,放在腿上的手搅着那帕子,像是要撕碎了它。
什麽嫁入妻家,什麽受了委屈,明明自己被她占了那麽多便宜,不应该是她娶他吗?
“我生病了。”他声音轻轻的,有些尖的下巴微微擡起,“旁人一靠近我就恶心发抖,可。。。可我却想抱什麽东西,我每晚都睡不着,我感觉我要疯了。。。疯了。”
他的声音徒然尖锐起来,“这都是你害的,我什麽模样你都看过了,一闭眼我就会想到自己那晚像头禽兽一样想要被人触碰,想要被人做那种事情。”
眼泪像掉了线的珠子一样落下来,他死死咬着下唇,甚至出现了嫣红的血迹,明亮的眼眸被怒火灼烧,像团火一样。
过激的情绪让他半边身子都陷入惶恐的无力中,涩然从身体传达到大脑,被衣裙遮盖的小腿轻微颤抖。
“而你现在却说,我嫁人都跟你没有关系”
吐露出来的声音并不刺人,反而在控诉自己的委屈,杂着沙哑和忍耐许久後的颤音,小声而愤怒。
“你。。。想我娶你”
“不可以吗?”他本能地反驳,为什麽不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