皓淮笑了笑:「不是签过合同了?裙子没关系吧?」
她摇摇头,半蹲在门边穿鞋子,拒绝了皓淮送自己回去,并保证会打车。
门在身後合上,叮铛终於到了还算空旷的走廊,起码没有人。
但没有空旷到可以毫无顾忌地大哭的程度,所以心脏一直因为忍耐而隐隐作痛。
太痛了,没有听到皓淮房门根本就没有上锁的声音。
42丶秦人不暇自哀
物业保安站在闸机後面,有些惊诧地看着年轻女人一边擦眼泪一边快步出来。
他看了看时间,考虑着要不要追过去给个警示,不过一般这种连方向都没有的疑似情感纷争警察都不想多言,更别提连制服都歪七扭八的保安。
大概过了两分钟左右,他就看到皓淮步履匆匆从另一个电梯出来。
他对这个业主有印象,他听初中老同学说高级酒会里都是这样赏心悦目的小流量,当时老同学刚给一家高档酒店送完外卖,正灌着一瓶子冰凉的矿泉水。
但他觉得业主作息也不是奇怪的昼夜颠倒,并且他还没到,或者本心就不是喜欢恶意揣测的年纪。
皓淮的外套拿在手里,身上的衣服也不算乱,他的直觉告诉自己和前面的女人有关系,但是看他俩的样子并没有那种强烈的纠纷。
皓淮穿过闸机,留给他一个短暂的侧脸,他没有看出任何纠葛和戏剧,只是感觉对方的气场仍旧强大而柔和。
叮铛一口气跑到十字路口处的地下通道边缘,终於瘫坐在冰凉的防水台上,打车软体还没来得及勾上型号,屏幕感电就被一颗接一颗的眼泪打断,不知道跳转到什麽地方。
如果喜欢上不对等的东西,最好的方式是变得同样闪耀。
如果是一生无法抵达的距离,那就不要接受对方短暂的停留,永远保持徒劳的视线就足够了。
鸟可以偶尔为了松枝落地,但松枝注定无法留住翅膀,得到之後再失去的痛苦,只会加倍回偿。
那一年高考的分数线很高,作为最卷大省的佼佼者,所有优秀考生的分数都达到了吓人的高度。
叮铛的父母在分数出来的瞬间还在吵架,直到那个令人惊艳的数字跳出来,他们才停下,各自用手机无声地奔走相告。
在不需要张榜的狂喜中,叮铛知道了皓淮发挥失常,比平时模拟足足低了四十分,学校从top掉成了普通211。
她无声无息地意识到,她好像终於赢了一次。
但是好像也不开心,或者准确地说,她感觉到这是命运稍纵即逝地停了一下,似乎想逗引她翻开新的人生。
她觉得不可能,这是女神的三个金苹果。
苹果扔出去,她捡起来的瞬间,就是那个注定还会输掉比赛,打破誓言的公主。
她像往常一样,没接收别人的恭贺,甚至忍住了没去主动问皓淮的任何消息,她知道的一切都来源於母亲不经意间得电话,以及外婆和一些老太太的闲话。
直到皓淮的人生重归闪耀,自己的高考光环被自己掐灭,她终於觉得回到了正轨。
一个自己躲藏了十几年青春的正轨。
地下通道是微微发青的冷光,从背後照亮叮铛,把影子斜在地上。
影子没有很长,连柏油路都穿不过去,更没有办法和另一面暗处里皓淮的影子相遇。
皓淮的手指抓紧拿出去的外套,面料因为用力而绷起的纹路几乎到了不可挽回的程度。他站在暗处,看着躲藏在冷光中的叮铛,无法打破这扭曲的明暗。
他记得这个时候天气预报有雪,应该是寒冷在f市春天最後的挣扎了。
雪如果按时落下来,融化在她被光削得单薄的侧影上,他也可以如期而至把外套披在她身上吗?
光和暗泾渭分明,但车的远光灯不是。
不用看车的外型,就知道引擎非同凡响,一看就不是出来跑出租的。
保时捷911缓缓贴着道边停下来,远光灯也切换过来,以防把叮铛照得两眼都是雪花。
沈顾殊离得很远就看到地下通道旁边坐着一个人,隔着几百米就有一股失恋的味道。
所以虽然违背交通道德,他还是开了远光灯,准备看看是谁失落的都市浮生。
叮铛虽然被突来的强光刺了片刻,但被泪水模糊的双眼已经斑斑点点地散光,全然不会被路过的横截打断。
直到她看见一个人站在面前了,并且不是路过,而是颇为专心致志地等待,才因为心中横生的警觉收声,狠狠抹了下眼睛准备起身离开。
大概是坐得久了,血压一时没跟上,她还没用力就觉得头晕眼花,顺着面前四散的金星重新坐了回去。
她面前的人却蹲下身来,她朦朦胧胧中觉得对方歪着头打量自己,但并没有感受到不怀好意。
那人把卡其色围巾向下压了压,露出因为车内和室外温度飞速交替丶而颜色淡下的嘴唇,上唇偏薄,下唇较丰,把嘴角天生上翘的微笑衬托得玲珑剔透。
「咦?」沈顾殊真的笑起来了,甚至有点喜出望外的意思,「这不死鸭子吗?」
叮铛升起来一股愤怒,不理解这个半夜开超跑溜街的沈老板为什麽非得停下来看个热闹。
「我看你……」沈顾殊一点儿没察觉对方的愤怒,更加从容不迫地打量她哭得红通通的眼睛,「终於失恋了!」<="<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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